向若蘭白了他一眼,嗔道:“都說了不是你表妹,休得胡說八道!”
郭少凡撓撓後腦勺,納罕地道:“真不是我表妹麼,她咋認得我呢?”
向若蘭沒再理他,只對兩個丫環吩咐道:“這位姑娘傷勢雖重,幸好不及要害,只是失血過多,需要將養些時日。她現在起居不太方便,你們兩個就留在這裡照顧她吧!”
“是!”
兩個小丫環答應一聲,郭少凡咧開大嘴笑道:“嫂子醫術高明,你說她沒事,那就一定沒事了。嘿嘿!我在山裡遇見她時。那一身血啊,也不知受了多重的傷,真是嚇人一跳。”
向若蘭輕輕搖了搖頭,道:“這位姑娘身上有多處擦痕,尤其是右腿的擦傷深可見骨。看樣子。不是遇到了什麼歹人,倒像是墮崖所致。只是不知是自尋短見還是遊山時不慎失足。二郎,你吩咐下去,若是有人尋上門來打聽一位落山姑娘的下落。便引他們來見我……”
“不要!不要去……”
榻上忽然傳來急促的呼聲,向若蘭扭頭一看,只見那位姑娘已經醒轉,不禁欣喜地道:“姑娘,你醒了?”
郭少凡把他那張鍋盔似的大臉探上來。就見榻上那位少女杏眼大張,滿面焦急,她的臉頰雖因失血過多而蒼白憔悴,卻如雪蓮初綻,兩片唇瓣縱使渾無血色,看來依舊細嫩姣美,著實惹人憐愛,不禁叫道:“嫂子,表妹好漂亮啊!”
向若蘭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道:“邊兒去!說了不是你表妹!”
天愛奴櫻唇微歙,喘息著道:“多謝夫人……救命之恩,小女子身在此處的訊息,還望……代為保密……”
向若蘭臉上頓時現出警覺之色,脫口問道:“姑娘到底是什麼人。因何傷重若斯?”
“我……是……”方才那一句話,似已用盡了天愛奴的全部氣力,勉強說到這裡,腦袋一歪。竟然又昏了過去。
向若蘭略一沉吟,對郭少凡道:“二弟。你且吩咐下去,上下人等,不許洩露了咱家救回一位姑娘的訊息,違者一概驅出府去!”
“好!”
郭少凡答應一聲,腳步蹬蹬,如同一頭大牯牛似的奔了出去。
向若蘭又吩咐道:“把這位姑娘替換下來的衣衫和身上攜帶的所有器物都拿過來!”
兩個小丫環趕緊把她們為天愛奴替換衣衫時脫下的衣服捧來,向若蘭仔細檢視一番,除了看出那衣服質料上佳,卻也不曾發現什麼可以辨明身份的東西,便道:“你們照應著她吧,等她醒了再告訴我!”
向若蘭起身離開,老管事亦步亦趨,兩人一出客房,老管事便道:“大娘子,這姑娘來歷不明,咱家不該收她的。”
向若蘭道:“她的身世來歷或許有些可疑,但那一身傷勢卻不是假的,看她神情模樣也不是為非作歹之輩,怎好見死不救?我嫁給郎君多年,還沒有個子嗣呢,智緣禪師不是說,要我多做善事、多積陰德麼,這不就是一樁善事?等她醒了,我再問問她的來歷底細就是了。”
老管家唯唯稱喏。
向若蘭揚了揚眉毛,微笑道:“好啦,這事你就不用操心啦,還是專心去籌措糧食吧。沈沐正以長安為戰場,糧食為武器,同那位姜公子遙相鬥法呢,這一仗,咱們這邊可不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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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成殿上,武則天微微蹙著眉頭,將手中兩份奏章仔細看了一遍,又在剛剛批覆過的奏章裡翻了翻,挑出另外一份開啟來,與手中這兩份對照著看了一遍,臉上微微露出一絲怒氣,把三份奏章往御案上一扔,不悅地道:“柳徇天這個長安府尹大概是不想做下去了,這是做得什麼糊塗官?”
長安和洛陽是大唐的都城和陪都,武則天在洛陽稱帝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