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不是沒人說話麼,如今怎麼有人笑了?
恐怕是忍不住。
或許是從沒受過這個,那兩個氣得“哇!”“哇!”怪叫,另…個又猛然站起,跟那一個一起要動。
關山月抬手攔住:“別在這兒擾人喝茶、聽曲,壞了人家的東西也得賠,外頭去!”
他轉身要往外走。
那兩個可不管這個,各自抄起凳子來,向著關山月就砸。
許是關山月一句“壞了人家的東西得賠”,提醒了他倆。
他倆一砸關山月後腦,一砸關山月後背;後腦也好,後背也好,算起來都是要害。凳子那麼硬,力又那麼大,只一砸中,腦袋開花,脊樑骨斷折,不死恐怕也差不多了。
距離這麼近,眼看……
沒人笑了,有人叫了,驚了。
哪能不驚叫?誰看見誰都會驚叫。
而關山月腦袋後頭像長了眼,就在驚叫聲剛起的時候,他已經轉回了身,雙手並出,各抓一個,兩把凳子入了他的手,那兩個的砸勢停住了,硬是砸下下去了!
驚叫聲沒了,變成了驚歎!
那兩個,急沉腕,掹力扯。
這是必然的反應。
那兩把凳子在關山月手裡像生了根似的,也像嵌進了整塊的鋼鐵裡,一動也不動。
又有人驚歎了。
也難怪,滿座的茶客恐怕從來沒見過這個,開了眼了!
那兩個真機靈,一起鬆開了凳子,一起抬手撐腰。
關山月說了話:“在這裡,你倆誰敢再動誰倒黴,不信試試。”
那兩個或許都信了,手是已經到了腰際,但是誰都沒再動。
不只是機靈,知機,識時務。
關山月又轉了身,過去住自己桌上丟下了茶資,走了出去。
他不打算再回來喝茶、聽曲了。
本來嘛,經過這麼一鬧,雖然沒真打起來,恐怕暫時沒人能再坐在這兒喝茶,聽曲了。
只是,他前腳剛出“陸羽居”,後腳跟出剛才那名夥計:“客倌不用出去等了,那兩位客倌已經從後頭走了。”
也稱那兩個為“客倌”,而且用的是個“定”字。
誰都不得罪。
做的是生意,客人都是主顧,都是衣食父母,犯不著!
倘若那兩個是本地耍橫狠狽的,更犯不著了,也不敢!
這,關山月是頭一回碰上,江湖上也不多見。
那兩個,真是知進退,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只是,如果是地面上的一號人物,住後還能混麼?
許是知道什麼都是假的,只有自己的身子骨跟命才是真的。
關山月什麼都沒說,微一笑,轉身要走。
只聽夥計道:“客倌不進去喝茶聽曲了?”
關山月回身一句:“不了,改天再來!”
走了。
夥計站在“陸羽居”門口發怔。
這樣的客人,“陸羽居”一定盼望多坐,常來。
關山月是認為沒必要在“陸羽居”坐下去了,他本來就認為很快就會有人盯上他,很快就會有動靜;如今經過“陸羽居”這一鬧,他認為會更快有人盯上他,會更快有動靜。
他出了“陸羽居”就拐進了旁邊一條小巷子裡,他認為在這小巷裡比較容易有動靜。
他還真料對了,進巷子沒多遠,他就聽見有人盯上他了。
盯他的人從他背後來。
關山月拐進了另一條小巷子。
盯他的人急急跟進來。
關山月攔住了他,但是關山月為之一怔。
站在他眼前的,是個年輕花子,就是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