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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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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音悠悠,糾纏著多情月光繚繞成煙,在屋子裡緩緩漂浮。

這是什麼曲子,竟如此撩人心絃?

她彷彿受到了牽引,輕飄飄的飛過閃著碎光的湖水,越過小巧的石橋,穿過幾道月亮門,來到一個園子裡。

園中四面綠樹環合,中有石桌一個,旁邊坐著一個白衣男子端坐在石桌旁。

青絲如水,光滑得連月光也無法在上面站穩,直順著髮絲滑落到他逶迤在地的白色外袍,彷彿為他鍍了一層淡淡的玉輝。

此際正是丁香盛開的時節,團團簇簇的淡紫雪白在如煙夜色中流淌芬芳,那香氣有一點點苦,一點點清,一點點憂傷,就像這笛音……

他彷彿感覺到了她的存在,卻沒有回頭,只優雅從容的繼續吹奏,一任月光在那支玉笛上躍動熒光。

良久,笛聲漸止,他修長的手將玉笛放在石桌上,似是嘆息般的說了句:“既然如此,就這樣吧……”

這聲音彷彿如此近的響在耳邊,令她倏然驚醒,卻只見夜色如霧,月華如水。

現在早已不是康靖三年,也非丁香綻放的時節,更不會有……笛音……

可是她為什麼會如此真切的夢到那夜的情景,為什麼會如此真切的聽他說“既然如此,就這樣吧……”

移至窗前,只稍一遲疑,便劃開那落地簾幔。

湖水……石橋……迴廊……垂花門……

一切同她當日所見別無二樣,卻不見了那個人,那個如謫仙般的男子。

搭在陽臺欄杆上的指輕撫著兩截斷裂的玉笛,他的嘆息猶在耳畔……

既然如此,就這樣吧……

“從沒有見過你穿嫁衣的模樣……”

耳邊忽然響起一聲輕和細語。

她愕然回頭,卻只見一片空寂,空寂的盡頭,是她的嫁衣。

輕輕走去,拂過那輕綃柔紗。

只是稍有遲疑,便摘下這親手製作的雲霞嫁衣,緩緩穿在身上。

泥金勾畫的衣衫柔軟貼身,勾勒玲瓏曲線。臂自宛若花瓣狀的袖口徐徐探出,如花蕊初綻。輕回手,只見輕紗飛揚,絲帶漂浮。

薄羅慢展中,點著碎晶的絲裙層疊披拂,參差斜垂,無風自動,好似花飛蝶舞,星落九天。

再撿一條六寸寬的絲綃,糾纏扭織,於是,一隻蝴蝶輕盈的停在腰上。

沒有頭飾,只青絲披落腰間。

她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屋中,緩緩閉上眼睛。

彷彿有一陣極淡的甘甜之香緩緩飄來,將她攏入懷中,那冰涼的懷抱瞬間散去了剛剛忙碌的浮熱。

良久,待她睜開眼睛,只見滿室清光。

有淚漫上,輕輕嘆一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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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靖十年五月十五,天昊國禮部尚書府中雙喜臨門。

一喜,次女程雪曼嫁於廣陵王為妃,轟動帝京。

原來這帝京最高深莫測的是溫文儒雅含蓄內斂的禮部尚書,將個女兒拖到二十四歲,竟是打算釣個碩大的金龜婿。雖是三年前遭了劫,可是劫後逢生否極泰來啊,以後程府將更加風光無限。

可話說回來那廣陵王是什麼人物?先帝最寵愛的兒子,險些當了皇上,卻不知什麼原因自請為王,將皇位給了弟弟。時人甚少見到此人,但凡見者,皆言其風雅俊逸,如仙臨凡。卻不知為何多年沒有娶妻,不少王孫貴族上趕著要把女兒嫁給他,都得不到任何回應,卻不想,突然間的請了皇上賜婚,取的是禮部尚書的次女。

也算門當戶對,只是這個女子是庶出……且聽聞此女相貌平平,才藝也並不出眾,更重要的是,她早已過了女子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