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的年齡,今已二十四歲……真不明白廣陵王是怎麼想的,難道是美女見多了,想要換換口味?要麼就是此女尚有別人所不知的好?
凡此種種,令人費解,於是這日帝京簡直是萬人空巷,皆彙集到程府所在的玉翟街,真真是水洩不通,只等著有那麼一股邪風將王妃的蓋頭吹落,看看程家二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打動冷面冷心的廣陵王……
當然,彙集到此還有另一個原因,就不能不提到程府的第二喜。
禮部尚書府與太尉府再次結親,而成親的那兩個是……禮部尚書長女程雪嫣與太尉三子顧浩軒……你說這是什麼事啊?這倆人可真夠能折騰的。康靖元年,第一次成親,三年後,以女方無有所出被休;康靖三年,男方以兩顆紫天珠為聘再次獲得佳人芳心,結果當夜不知是何原因,女方把男方給休了,而同年五月,男方拜請皇上賜婚,二人再結連理,可是兩年後,再次休妻,據說女方不知所蹤;然後便到了今天,顧三公子上門迎親。
你說他們折騰什麼呢?
一面是帝京傳奇廣陵王迎娶王妃,一面是顧程二人三離四合,還都出自程府,這帝京人能不激動嗎?
吉時到,王妃的轎先出門。
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包的嚴嚴實實燙金撒花的花轎,只等著出個什麼意外好一睹王妃真顏,只可惜迎親的護衛擋了個嚴嚴實實,閒人不得靠近,結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一隊人馬敲鑼打鼓聲勢浩大的遠去。
緊接著,第二頂花轎出門了。
雖氣勢不如王府娶親,但特別熱鬧,一群丫頭媳婦圍著轎子又是撒花又是扔米粒、茶葉,還突然如天女散花般丟了一堆紅包到人群。
“轟……”
人群大亂,待他們打破腦袋回過神之際,花轎早遠遠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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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燭成雙,紅帳低垂,又是個洞房花燭夜。
程雪嫣坐在床邊,目光從擺在窗邊那盆來自“忘憂谷”的稀世蘭草上收回,落在喜氣盈盈的龍鳳花燭上,再移至鎮守在蟠花燭臺下的“三閒”小龜和黃蠟小龜……二者均抿著嘴一本正經的看著她……
不禁想笑,這是她的第幾個洞房花燭了?每次都是那麼與眾不同。第一次,坐在這裡的是真正的程雪嫣,據說那夜,新郎醉得不行,竟是歇在了書房;第二次,新郎很清醒,可正因為她變成了程雪嫣,於是……憤而休夫;第三次,迷迷糊糊的被夜蓉給算計了,也好在因為這個騙局,二人如膠似漆……
世間的事真是奇怪,兜兜轉轉,緣來仍是他……
“想什麼呢?”
滿眼喜色忽然一暗,又很快亮堂起來,穿著錦緞大紅喜袍的他坐在身邊,拂過垂在她耳際的碎晶流蘇,輕輕攬她入懷,笑眼彎彎的看了她好一陣,在那粉腮上印上一吻:“你今天真美。”
她臉一紅,將他推開。
“都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倒厚顏的又將她摟過來,對著燭影出了會神。
燭光搖曳,無煙無塵,卻晃過了七夕之夜的那朵淡墨曇花,晃過了山洞中相擁的溫暖,晃過了熙湖邊的傾心以對,晃過了朝堂上的生死與共,晃過了落難兩載的甜蜜辛酸,晃過了三年尋覓的相思無際……
喜怒哀樂悲苦愁傷,一切竟恍若白駒過隙。若是早知今日,定不負從前,可誰又能預料明日之事?唯有的,是牽著她的手,一同看日出日落,一同賞秋去春來。或許還會有爭執,還會有誤會,但只要有她,有她,便是家,便是整個天地……
“想什麼呢?”
耳邊傳來她的疑問,那小小的頭正輕輕靠在他肩上,如霧鬢髮飄著幽幽的熟悉的淡香,籠著那永不離身的紫天珠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