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女追男隔層紗,怎麼到了她這裡,就比隔山還要難?
林悠闇暗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吃必勝客也沒關係,她點一份牛排,他們就像在約會了。
服務員帶他們去了一張兩人座,桌子小,林悠不敢抬頭直視他,因為她從來沒和他這麼近距離地面對面過,只能拿起桌子上的推薦餐牌來迴避眼神。
服務員送來選單和兩杯檸檬水。
訾嶽庭喝了口水,淨了下嗓子,終於拾起話題,「單位忙嗎?」
「最近還好,不用每天值班。」
林悠抓住機會問他,「你今天做什麼了?」
訾嶽庭回想,這一天他幹了什麼?
一覺睡到中午,洗了個澡,然後去老宅「復命」。
坐在客廳裡,胡嫂給他續了三次茶。
訾嶽庭做足了心裡準備,無論老爺子說什麼,他都只聽不駁。
話繞來繞去,本質並不是婚姻問題,而是生育問題。
最後他終於聽得厭煩,拿出自暴自棄的態度,問:「是不是我隨便到大街上找個人生孩子也無所謂?」
「肖冉不好嗎?她不是你自己選的嗎?戀愛結婚都是你一個人拿的主意,我和你媽只道是好事,什麼都依著你。當初肖冉好端端說要去國外發展,我就覺得有問題。你別的不行,保密工作倒是做的好,連著周圍人都陪你演戲……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你在外面不收心,肖冉才要跟你離婚的?」
「我和肖冉離婚,跟任何人都沒關係,就是單純兩個人都過得不開心。」
訾嶽庭說:「爸,我也是人,也可以失敗一次。」
考學時,他一次就考上了自己心儀的學校和專業。畢業後,一入行就混出了點名氣。他前三十年運氣太好,走得太順,老天也發覺有所偏頗,不能事事都讓他一次命中。
於是,婚姻終於讓他嘗到了一次失敗的滋味。
「是不是硯青的事情讓你受到打擊了,所以……」
「這事跟我姐沒關係。」
茶氣未晾透,訾嶽庭就站起來,「爸,我現在有物件。你不用操心我,自己注意身體。」
胡嫂從廚房探出半個頭來,憋著聲在嗑南瓜子。
訾嶽庭走後,老爺子立馬上樓撥電話去了。兒子說有物件了,得趕緊讓人去打聽。這一婚搞砸了,二婚趕緊點,抱孫子還是有指望的。
昨晚訾崇茂一宿沒睡著,早上一量血壓,直接飆上了一百六,胡嫂趕緊翻出櫃子裡的降壓藥給老爺子吃。
許哲民擔心訾崇茂的情況,下班後也過來了,剛到便碰上訾嶽庭要走。
「不留下陪爸吃飯?」
訾嶽庭搖頭,「晚上要請人吃飯。」
「在哪請?」
「我工作室那片。」
許哲民玩笑道:「那隻能吃兔頭。」
訾嶽庭知道這是嘲笑他那兒的位置偏。第一次約會,他怎麼可能帶人去街邊吃兔頭。
兩人在老宅外聊了一會。
「下半年政府可能要在科技園那邊擺幾個城市雕像,你有認識做這行的人,可以聯絡一下。」
「政府的活,出了訊息,肯定一群人搶著做。」
「最好你們學校領導有人願意接這工程的,我還能幫你做個順水人情。」
許哲民是在為他鋪人脈,訾嶽庭懂。
許哲民是七零年的,和訾嶽庭不是一輩的人,家裡沒有兄弟姐妹,平時照顧妻弟的多。
不能說算過來人,但七零比八零,八零比九零,始終是多看了一個時代。
許哲民剛和訾硯青談戀愛的時候,訾嶽庭也就十來歲,和普通男孩子一樣好動。女孩子跳皮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