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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療樓的附近。

一隻腳已經踏上了臺階的韓曉被一條胳膊擋住了,那男人的聲音裡帶著一點奇怪的外國口音,低聲說:“韓小姐,很抱歉你不能進去。”

韓曉抬起頭,看到了那個在走廊裡遞槍給邢原的男人。他冷著一張臉,神色無比鄭重。

韓曉看看他,再看看一門之隔的忙碌的醫生護士,遲疑地問:“邢原呢?他在裡面嗎?”

這個叫尊尼的男人很固執地擋在她面前,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是,他在裡面,他胸部中槍了,正要準備接受手術。”

韓曉怔怔地望著他沒有表情的臉,不明白他怎麼可以把這樣的話說得這麼平靜——平靜得讓她都生出了不真實的感覺,彷彿自己是在夢遊似的。

她的胳膊收得太昆,小毛球在她懷裡不舒服地哼唧了兩聲。韓曉摸了摸它的脖子,抬頭問尊尼:“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尊尼的眼裡似乎掠過一絲輕微的驚訝,然後他搖了搖頭,“很抱歉,邢總特別囑咐過,你不可以進去的。”

“為什麼?”韓曉追問。

尊尼卻沒有說話,只沉默地轉移了視線。

沒有人說話,治療樓裡付出的聲音無形中就被放大了許多。護士們快步走聲音,門扇開合的聲音,壓低了的說話聲,以及飄浮在這一切之上的,令人揪心的藥水的味道。

韓曉有點冷。她出來的太急,忘了在睡衣之外再加一件外套。而且跑下樓的時候,還有一隻拖鞋不知道掉在哪裡了。草地上老師露水,溼漉漉的,冷得讓人站不住。

愉園的門再度開啟,一輛白色的吉普車衝了進來,急促地穿過了碎石甬道,險險地停在了治療樓的臺階下面。

車門開啟,一個穿著白色風衣的女人下了車。在她快步走上臺階的時候,韓曉仍然沒相到會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與她邂逅。

她同樣沒有想到,當她真的見到了這個女人的時候,心中的痛苦竟然遠遠大過了驚訝。

沒有人阻攔這個白衣女人,包括尊尼。

韓曉抱著小毛球,傻子似的目送這個女人快步走進了大廳,目送她的身影被一君白大褂著消失在走廊的盡頭。然後,韓曉轉過身,慢慢地往回走。

僅剩的一隻拖鞋也掉了,但是韓曉懶得低頭去找,就那麼赤著腳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樓下庭院裡的燈光穿透了窗紗,房間裡因此籠罩著一團模模糊糊的。韓曉拉好了厚重的窗簾,小心翼翼地拉嚴實,不讓一絲光亮房間裡來。

然後她抱著小毛球躺回了床上。

被子裡已經沒有了溫熱的氣息,冷冰冰的。

韓曉抱緊了毛球,無聲地哭了。

第二天無聲無息地過去了,然後是第三天。

韓曉不知自己在窗前站了多久,腿腳有點發麻。小毛球在她腿邊嗚嗚地低叫,不知是餓了還是在房間裡悶得太久,感到無聊了。韓曉正想著要不要給毛球準備一點牛奶的時候,隔著半個庭院,她又一次看到了那個女人。

她站在臺階上,一邊卷著白大褂的袖子,一邊在給什麼人打電話,微微蹙著眉頭的樣子好像在撒嬌似的。

韓曉一眨不眨地望著她,心裡模糊地想:的確是。。。。。。有點像。可是她的五官要比自己更漂亮,也更生動。即使站著不動,她身上也有一種光彩奪目的感覺。

韓曉望著她,心頭充滿了身為贗品的悲哀——無論多麼相似,擺放在一起的時候,贗品都會被真的那一個比下去。

她早就知道在邢原的眼裡,她只是白安妮的一件複製品。既然真品已經出現,那麼她的的確確是沒有繼續留焉的必要了。

何況,就算留下來又能怎樣?那個在他需要安慰的時刻被允許出現在他身邊的人,永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