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要打發平兒去外間,又捨不得這樣陪伴,猶豫之間,平兒又如無事一般替她捏起了腳,此事她二人都早已熟慣,然而今夜鳳姐卻不知為何分外燥熱,鳳姐幾番輾轉,平兒見她面上不定,輕輕問道:“姑娘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要趴著叫我揉揉麼?”她的聲音竟似格外溫軟似的,一字一句,撩得鳳姐不自覺地就溢位一聲輕哼,卻還不肯應答。
平兒見她不說話,又道:“我是姑娘的人,姑娘若是想叫我做什麼,只管明講,這樣扭扭捏捏的,莫非姑娘嫌我了麼?”
鳳姐咳嗽一聲,道:“並不,我只是…咳…”忽然省悟自己才是主子,並不必同平兒這樣解釋,又想起自己和離事諧,如今真正是個自由之身了,索性就豁了出去,木著臉道:“還記得那晚上我叫你伺候我麼?”
平兒故意道:“我不是日日都伺候著姑娘麼?”
鳳姐復又咳嗽一聲,道:“便是…那樣。”
平兒還只道:“那樣是哪樣?”
鳳姐急得一下踢開被子,大開大闔地躺在床上,閉著眼道:“你莫裝傻,我叫你伺候,你就快來伺候!”
平兒輕輕一笑,又趕緊端正臉色,乖順地將那調舌弄唇的功夫施展起來。
☆、第125章
賈敬既歿,賈府上上下下那一通忙亂不必細表,寶釵怕黛玉質弱受不得煩擾,且如今她又同香菱住在蘅蕪苑,不能貼身照看,正預備著再要拼著黛玉嗔怪也要勸她回家,賈母倒先派人說近日總夢見賈敏,說要把黛玉接去她那住著,以慰思念。
寶釵忙不迭就打發人將黛玉挪了過去,賈母還收拾了從前的碧紗櫥,叫黛玉住在裡面,日日叫她陪著說些從前的舊事。
黛玉見她精神一日不似一日,也收起別的心思,專一隻在賈母跟前盡孝。
寶釵既領了管家之責,想起從前那些婆子們吃酒賭錢等事,便同李紈兩個商量著將人手分成四撥,兩撥輪流值夜,兩撥輪流巡夜,又與探春兩個親領著人往來察看,第一不許內外隨意往來,擾了內宅老太太、太太並黛玉,第二不許叫園子裡丫鬟們同外面小廝交通,第三也是為的怕萬一有強盜、走水、失竊等事。
兩房雖然分家,畢竟賈母還在,這頭管得嚴了,賈赦房裡也難免波及,那房裡下人本就因削了份例,心懷怨懟,忽然又見這園子裡這般嚴苛,個個不忿,就有王善保家的在邢夫人耳朵邊不住下舌,說起王夫人不管事,反倒叫年輕的姑娘管起家來,不是大家體統,又說寶釵乃是客居,偏偏倒當自家姑娘一般供奉,迎春還被她比下去了。
邢夫人聽了尤其發恨,難免日日往賈母處來,賈母卻因病著,不大想見她,邢夫人只得每日在園子裡走動,拿捏著身份向李紈幾個說些教訓的話,三人面上應承,也無暇多管。
這一日寶釵才巡完園子,偷空到了賈母那裡,在外一站,黛玉瞧見了,待賈母睡下,就走出來問她道:“今年你的生日,還是如往年,還是怎麼說?”
寶釵道:“難為你這時候還惦記著,只是今年這家裡事情實在太多,不過也罷了。”
黛玉道:“你好糊塗!便是你的生日不過,老太太的生日難道也不過了麼?總要找個由頭賀一賀才好。”
寶釵笑道:“你問的是我的生日,又不是老太太的生日,我自然只能說不過了,總不成還當真腆著臉要人給我過生日,那還要不要臉了?——橫豎我的生日過與不過,你也早替我做好了禮物,是不是?”
黛玉橫她一眼,道:“你當我傻麼?辛辛苦苦替你做了東西,到頭來還不是要被你罵?那東西才不是給你的呢!”
寶釵就握著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一捏道:“原來不是給我的,那我怎麼聽說你叫紫鵑比了幾次呢?我竟不知你身邊除了我,還有哪個親近的比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