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露骨,可同齡人也看不出來,葛田豐只是隱約感覺到,說不明白。
和因為同宗同族或者什麼別的原因拉幫結夥的學丁不同,在這三等班內,還有部分人讓葛田豐覺得很奇怪,這個奇怪是這部分人應該抱團結隊,卻從來不這麼做,甚至有意彼此疏離這些人也都是同姓,姓趙的有十幾人,姓董的有十幾人,石姓、吉姓都有,他們學習訓練上都很上進,平時卻很沉默寡言,儘可能的不聚在一起,寧可和其他夥的人玩樂,同姓之間和這幾個姓氏之間往來的也是很少。
憑著在流民隊伍裡的歷練,葛田豐敏銳的意識到,武館裡的所有學丁都對這些人很敬畏,同時又有些骨子裡的疏遠,為什麼如此,葛田豐不清楚,他是外來人,不在各個圈子內,只能支離破碎的聽到些傳聞。
“王家和周家人都在貿易和農墾那邊。”“陳家是外來戶,本地那些攀附的都被擋在外面了”“劉家和雷家倒是有幾個親戚,可早就不來往了,現在也是當外人看”諸如此類的話,但他也聽不太懂,除了上面這些圈子,就是一些普通學丁,沒什麼圈子但努力朝著各個圈子靠,只有葛田豐沒處可去。
在徐州武館的三等班內,葛田豐總被當成是十三四歲的年紀,誰也想不到他已經十六七了,儘管葛田豐自己也記不清楚自己的年紀,從小就沒吃過幾頓飽飯,自然個子不高,身材也是瘦小,而且相比於大家都有壯實體格和武技底子,有些人甚至還有兵法佇列的基礎,葛田豐什麼也沒有。
葛田豐一直懵懂糊塗,不過他卻有個感覺,在這個武館內,自己有機會每天吃飽飯,住在遮風擋雨的齊整房子裡,甚至有可能出人頭地,這在從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可葛田豐很想抓住這些機會,就和他在濟寧城下吃上餅子而且掙扎著活下來一樣。
在三等班內沒什麼偷懶的學丁,來前都被家中父母長輩千叮萬囑,來到這裡,教頭們的鞭子也會讓人勤快起來,那些各家子弟,各圈子的頭領更是彼此競爭,唯恐落後丟人,而在這麼多勤奮的學丁裡面,葛田豐的勤奮可以排到中上。
沒學過武,沒走過佇列,甚至不知道規矩,一遍根本領會不了,那就多練,直到練會了為止,每次課程和操練結束,大家各自聚在一堆休息,葛田豐則是加練不停,他最早起,最晚睡,別人一刻能學會的,他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也能學會,開始很多課程跟不上,慢慢的也追了上來。
“得虧咱們武館的飯菜管夠,還備著郎中和丸藥,不然就你這個拼命法子,早就把自己練廢了。”有一名教頭這麼說,葛田豐還是不懂什麼意思,只知道自己瘦小的身體漸漸厚實起來,每日恢復的越來越快,力氣也在變大。
武館裡面的好多傳授葛田豐都不理解,根本領會不了,好在教授的東西不難,死記硬背苦練總能應付的過去,比如說這武技傳授,三等班一共六個教頭,兩個人身手相當不錯,曾經當眾舞刀耍棍,那真是水潑不進,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其餘四個教頭都有些殘疾,其中一人還破了相,他們就沒什麼功夫在身,拿著長矛之類的就知道簡單戳刺格擋。
這六名教頭當眾吵過幾次,說是該傳授什麼樣的本事給學丁們,葛田豐每次都納悶,說難道不該學那個精彩的嗎?這簡單戳刺算個什麼,一邊說既然是學武,那就該把招式什麼都學了,沙場本領等將來肯定能學到,一邊說學武沒什麼用,殺人傷人有沙場上的手段就足夠了,下面的學丁們對這個卻不敢發表意見,倒是私下裡議論,也都是想要學那有招式的。
其實很多學丁都在私下裡說,那兩個教頭不懂事,其餘四個教頭都是受傷退下來的家丁,他們用的戰技就是趙字營的沙場手段,那兩個教頭覺得這個不好,那不是自找麻煩嗎?肯定會被壓的改口,不過沒什麼仗勢欺人的事情發生,得出結果是有一場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