軀體仰面浮於波濤之上。其人臉面凹凸,道道溝壑起伏,若非其軀體為人形,nǎ裡還有一絲兒人之摸樣!渾體上下袍衫凌亂,所露軀體一道道條狀疤痕深深貫穿從上軀直至腿腳。此二人便是那不足與朱勻。兩人腰間皆有繩索與舟相連。隨水波起起伏伏。
“啊呀!頭好痛也!”
那水中之人忽然微微晃動,而後浮水而起,慢慢靠近舟楫。一點一點往舟船上爬去。舟船大晃,將那船上橫隔之人驚醒。
“金大哥,吾等二人還活著!”
“是!還活著!”
“嗚嗚······活著真好!”
“是啊!活著真好!汝且瞧一瞧,天是如是之美,海面平靜,無風無波。要是有食可用便更好也。”
那不足微微笑道。
“金大哥,依在下觀之汝之微笑亦非先前那般猙獰也。”
不足聞言一愣,詫異道:
“某家先前之笑容當真那般可憎?”
“金大哥,汝自是不知,先時黑鯊分壇諸漁子俱喚汝作醜鬼呢。”
“醜鬼?哦!是了,某家面貌醜陋似鬼麼。”
兩人略做休息,便復忙碌起來,乒乒乓乓幹了半日。先是修好飛舟,豎起桅杆,將其固定好。而後檢索舟中所有,水罈子早碎落海中,只剩幾獸皮袋淨水綁縛艙內未損。所剩食物已然無蹤矣。
“朱勻,要說此舟當真不錯,如是颶風居然未碎裂成渣!”
“防城之所造飛舟,聞名久矣。古大陸海邊諸國,能及者罕有。”
以此飛舟歷暴風巨浪不毀觀之,此言無虛!不足聞言遂不住點頭。
無名空域一座巨大方舟靜靜兒浮在半空。其內一座大殿內,白玉高臺之上一修傲然端坐。其面目上輕霧瀰漫,無人可以視清。其人環視麾下冷冷道:
“彼數方勢力將方圓萬里化為禁戒所在,然古大陸浩大無邊,那史家餘孽一人孤身遁逃,nǎ裡可以輕易將其擒獲?傳令下去,方舟所屬,將獵捕範圍擴大至十萬裡方圓。仔細搜尋,莫要遲誤。”
麾下應諾。
不幾日,方圓十萬裡內,每隔千里之地,必有數大方舟家族所屬修眾,或於碼頭、驛站、城門、客棧等往來客子聚居區設伏,或於修行者聚集區設下暗樁以待。日裡識神掃視不停,或直接藉助凡間綠林江湖之眾查尋,終是要將史不足緝拿了才安心。
而其時,不足漂泊大海上已然清水斷絕。
“金大哥,這般既無清水又無雨水可用,只怕過不得三兩日吾等二人便飢渴而亡也!”
“好在有生魚可食,急切間還能熬得幾日!然目下四面汪洋,無物可視,不辨方位,既不知所處何方,又不知駛向何處,此為至害也!”
“金大哥,便如現下之方向前駛,該是往北向而去。古大陸當在西向才是,吾等懼於幫派追殺,不得離防城過近。故只需將舟艇轉舵西北,總是會漸漸接近大陸才是。”
“風向不順,忽左忽右,目下已行得數月,也不知此間海域到底是何?唉!算了,只是往前方行駛便了。吾二人只需每日裡仔細捕魚,天降雨時,收集雨水便是。”
“金大哥說的是!只是祈求不要再遇風暴才是!”
“呵呵呵!風雲不測!吾等二人只需前行便了,還能如何?”
看看時候漸午,二人下了船帆,任舟船隨波逐流。不足復脫了衣袍,腰間綁縛繩索,一口單刀噙在口中,下水捕魚。海水幽暗,浪波微動。顯見的此水域水深不可度測。
“金大哥,可有魚群之蹤?”
“沒有!此間水深,或者有大魚在。若能捕獲一條,我二人半月有得食矣。”
不足一邊游水,一邊仔細查視。這般情景已然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