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寸,一雙眼睛幾乎噴火似的瞪著那漢子,彷彿要將他吃下去。
屈突申若終究心思縝密,此時上前輕拍了小丫頭的肩膀,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很快,賀蘭煙不情不願地退到了一邊,而她則是站定了剛剛那個位置。她卻也不出兵器,只是用一種冷淡的目光端詳著那漢子,良久才漫不經心地問道:“剛剛只是問那兩隻老虎是不是你家的,你卻一股腦全都認了,可是害怕牽連到別人?”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只有這一條命,要殺要剮我都認了!”那大漢的臉色倏然一變,猶如變戲法一般,手上忽然多了一把匕首架在脖頸上,口氣亦是空前強硬了起來,“反正我賤命一條,不消各位動手!”
“君乃死士,自然是悍不畏死。只不過,這世道上對付死士也不是沒法子的。就算你死了。興大獄自是在所難免。陛下和娘娘何等寵愛沛王,用這工夫重新梳理一下朝廷,當初貶的就可以變成殺的。殺一個的就可以變成族誅。只因為你一個地愚蠢,這血可是得流滿洛陽城了!”
那死死握著匕首的漢子聽到這淡然中蘊含著無比殺氣的話,頓時有些他拿捏不穩,面上的絕望之色愈來愈濃。他原本就是個心地粗實的人,否則也不會在此地一呆數年毫無怨言。再加上心中原本就仍有牽掛,屈突申若這話無疑是觸動了軟肋,原本極堅的死志竟一下子減退了三分,匕首也是微微一鬆。
趁著這當口,盛允文接到了屈突申若的一個眼神,右手輕輕一彈。早就扣在手中的一顆銅彈迅疾無倫地飛射出去,正中那漢子的手腕。那漢子猝不及防下吃痛不住,匕首叮噹一聲落在地上。
此時,猝然前行地盛允文已經是到了他面前,一隻鐵爪已是死死扣住了他的咽喉。那漢子雖死命掙扎,卻是要害被制更抗不住盛允文大力,終究只能睜大著一雙怨毒的眼睛,死死盯著面前地屈突申若。
“申若姐!”賀蘭煙已經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呆了。恍然醒悟過來便上前兩步不無憂心地問道,“雖說逮到了他,這傢伙若是尋死怎麼辦?”
“尋死?哪有那麼容易!”
屈突申若曬然一笑,隨手掏出一個布包,散開來卻是十幾根長短不一的銀針,在烈日下光芒熠熠異常灼目。見那漢子瞳孔猛地一收縮,她便半是解釋半是威脅道:“他要尋死,不過是撞牆咬舌割腕上吊,只要用這銀針讓他今後無法合口,他就沒法咬舌;然後斷了他的手筋足筋。他便沒法撞牆割腕上吊;別說是尋死,今後他就是想做任何事都不可能了!”
若無其事的語調配合聳人聽聞地做法。就是小丫頭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更不用說生死操之於他人之手的那漢子了,那渾身抖得如同篩子似的,只有盛允文依舊毫不動容,手中還稍稍放鬆了些。
“如何,尊駕不如好好考慮清楚!”
見對方仍然猶豫不決,屈突申若又輕輕加上了最後一塊砝碼:“這事情如今還未散佈開來,倘若你如實說,那至少還有
,至少,李六郎的名聲你該聽說過,不是那種大肆株若是不說,那兩位至尊震怒之下,是什麼結局便很難說了。若是真的死一個血流成河,再放出訊息說是你攀咬地他們,到時候把你再放出去,怕是不知多少人要生噬你的血肉,你說是不是?”
此時此刻,小丫頭終於往後連連退了三步,面上籠罩了深深的懼色。雖說知道屈突申若是在幫李賢,是在威脅恐嚇,但是,那份陰狠也太驚人了。就連背對屈突申若的盛允文也不禁皺了皺眉,後背頗感到一股涼意。
李賢拉著曹王明趕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個全身癱軟面如死灰的傢伙。在他旁邊,盛允文漠然而立,小丫頭失魂落魄,大姊頭則是拿著一份墨跡淋漓的口供,瀟灑自如地站在那裡含笑看他。見此光景,他就是笨蛋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