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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也沒有更接近一點,她的呼吸變得越加急促,太陽穴上的血管跳動得更加劇烈。她的腎臟兩週以來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了疼痛,她顧不了那許多了,目光緊緊盯住那些亮光不放。它們終於開始擴大起來,最後在臺階頂層變成了一個出口。

離頂層還有五個臺階的時候,她的右腿肌肉突然開始痙攣,膝蓋後面的肌肉劇烈地扭曲著,幾乎一直影響到右邊的半個屁股,她按摩著腿部,感到摸著的就像是一塊石頭。她嘴角痛苦地抖動著,發出輕輕的呻吟。她不停地按摩著腿部肌肉,半天才完全鬆弛下來。她等待了一會兒,想知道是否還會再來一次,然後把重心放在那條好腿上面,小心翼翼地爬完了最後幾層臺階。她站在頂層四面張望,感到有些眩暈。她終於從可怕的幽禁中掙脫了出來。

當她還在地下時,那些厚厚的雲層已經散去,天空充滿了夏日的朦朧陽光。羅西轉過了滿是汗水和淚水的臉,空氣凝重而又潮溼,但是羅西感到這是她有生以來所呼吸過的最甜蜜的空氣。她依然可以聽見,雷聲在遠處某個地方像一個被擊敗的惡霸無可奈何地嚇唬一下對手似地繼續轟鳴著。這雷聲使她想起了艾林尼斯仍在黑暗的地下奔跑不停,尋找一個侵犯了它的領土、偷走了它的尊嚴的女人。羅西臉上掛著一絲微笑地想著。沒有關係,你這同性戀雜種,無論這女人是不是婊子,她也早已離你而去。

10

羅西邁著緩慢的步子離開了臺階。她坐在一條通向枯樹林的路.口,把嬰兒放在膝蓋上。她只想好好地喘口氣,讓朦朧的陽光暖暖地照在背上。當她再一次抬起頭來的時候,才意識到剛才打了一會兒瞌睡。

她站起身,摸了摸肌肉拉傷的小腿,疼得縮回了手。她聽見一大群小鳥的聒噪,聽起來好像是一個大家族在為星期日的午餐而爭執不休。羅西給孩子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她愜意地哼了一聲,兩片嘴唇之間吹出了一個小泡泡,又歸於寧靜。羅西既感到可笑,又嫉妒她若無其事而信心十足地酣睡的姿態。

她沿著小路走了不多一會兒,又回過頭來看著那棵惟一有生命的樹,它長著閃閃發光的綠葉,紫紅色的果實,“經典寓言”地鐵站就在前邊不遠的地方。這裡的景色令她留連忘返,她如痴如醉地欣賞著,並將它們默默地記在了心裡。

這些景色都是真的,她想,我所看到的物體如果不是真的,怎麼可能如此清晰?而且我知道自己剛才打了一會兒瞌睡,人怎麼可能在夢中睡覺呢?就是說,你怎麼可能在睡著以後又睡著呢?

理智在說,忘掉他們。你最好忘掉,至少現在必須如此。

它可能是對的。

羅西又出發了。一棵大樹倒在路中間,她想把它搬開,忙了半天才發現不用這樣,她完全可以繞開大樹,從旁邊走過去。

耳邊傳來一陣嘩嘩的水聲,她走到了小溪邊,發現那條黑水已經變淺,那幾塊墊腳石已經變成了地板磚一樣大的石塊,小溪已經失去了迷人的魅力,現在它散發著一股馬桶的氣味兒。

小鳥又開始爭吵起來了——是的,你說了;不,我沒說;是的,你說了。神廟的房頂上有二三十隻大鳥。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鳥,不知道它們從哪裡來,為什麼在這裡。

嬰兒在睡夢中不安地扭動著身體,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一她把她往胸前抱得更緊了一些,目光仍然注視著大鳥。它們同時起飛,撲稜撲稜地拍打著像晾衣繩上的床單那樣巨大的翅膀。它們好像並不喜歡她這樣注視它們。大多數飛到那棵倒地的枯樹枝上,有幾隻繼續在朦朧的空中盤旋,就像西部電影中的厄兆一樣。

它們從哪兒來?到底想幹什麼?

越來越多羅西無法回答的問題。她把它們撇在一邊,踩著石頭跨過了小溪。當她走近神殿時,隱約看見它的側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