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了?”管絃更冷淡了:“嚴先生,這是我的家事,與你無關。”管絃撥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三名護士悠哉地坐在值班崗裡閒聊。“那個管絃又來醫院了。”一人剛說完,另一名護士就接話道:“難怪主任今天心情這麼好……”說著便諱莫如深地笑了起來。可還有人聽得雲裡霧裡:“這跟咱們主任有什麼關係?”那兩名似乎深知內情的護士環顧四周,見沒外人,才神秘兮兮地湊過來解釋:“當年她跟咱們主任的那點事兒,在院裡可是傳得沸沸揚揚。”三名護士嬉笑著,完全沒發現嚴晟臣就站在值班崗旁的牆壁後,面無表情地聽著。
主任帶著一群實習醫生模樣的人巡房,腳步急切的管絃正迎面向他們走去,看見為首的主任,管絃面色難堪地停下,正準備調頭就躲,卻被主任發現:“管絃?”管絃懊惱地停下。主任撇下一眾實習醫生,走向管絃。管絃強顏歡笑:“主任好。”主任捏住管絃的手:“對了,你媽媽情況穩定了嗎?”管絃緊咬嘴唇隱忍著,卻還是忍不住渾身輕微地顫抖。嚴晟臣出來尋找管絃,恰巧撞見這一幕,漸漸眉頭深鎖。
狹小的洗手間裡,牆壁和洗手池上有陳年累積的汙垢,一盞白色頂燈發出刺眼的白光。管絃開啟水龍頭,水流嘩嘩地衝出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管絃似乎又看到了當年那個在廁所裡哭泣的自己。……照顧權貴病人時,被病人吃豆腐,她憤而離去;病人在主任面前義正詞嚴地指責;她羞憤地當著主任和病人的面脫衣服;保安當著她的面,從管絃的置物櫃裡搜出一塊名錶;她躲在廁所的隔間裡,看著皮夾裡的那張全家福,哭得傷心欲絕。當晚,她就去網咖,發出了那封郵件。因為現實終於讓她明白,既然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感情什麼的,又有什麼好強求呢?
主任帶著實習醫生們從病房裡出來,準備去下一間病房,神情冷峻的嚴晟臣衝破人群的阻礙來到主任面前。主任疑惑地打量嚴晟臣:“你是?”嚴晟臣咬緊牙關猛地揮拳揍去。頓時,主任痛苦地倒在地上,周圍驚叫聲連連,嚴晟臣揪起主任的衣領,又是一拳。管絃一個勁地用紙巾擦著手從遠處走來,護士們交頭接耳地從管絃身旁走過,管絃疑惑地跟上前去,透過人群的縫隙依稀看見熟悉的身影,立刻焦急地衝破人群的阻礙來到近前,一眼就認出了打人的正是嚴晟臣。管絃尖叫:“嚴晟臣!”
深夜,管絃在派出所外等到了出來的嚴晟臣。嚴晟臣臉上帶傷地來到管絃旁邊。她在派出所外等他,是否證明……還關心著他?嚴晟臣柔柔地看著她:“我為早上的事向你道歉。”管絃看陌生人似地看他:“我們以後別再見了。”嚴晟臣生氣地說:“你胡說些什麼?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麼能……”
管絃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最害怕的是離別,現在才發現,重逢才更令人恐慌……管絃沒有再聽下去,充耳不聞地徑直向前走,嚴晟臣忍不住上前一把拉住她,卻不料令她的高跟鞋瞬間一崴。管絃差點就摔倒了,幸虧被嚴晟臣及時扶住。最後只能兩個人坐在路邊,他看著她吃痛地按著腳踝,想幫忙,也不知該如何幫忙,她估計也不會讓他幫。
對面街道車水馬龍,一個落寞的男孩正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逆著車流行走,身影在穿梭不停的車輛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渺小。嚴晟臣順著管絃的目光,也看見了那個人。
管絃自言自語一般:“這麼晚了,他一個人能去哪兒?”
嚴晟臣一愣,回頭看向管絃。管絃臉上的表情一片空白:“他在這個城市,有家可回嗎?偌大一個S市,卻連一個小小的藏身之所都吝嗇於給他……”
嚴晟臣看著管絃,陷入深深的痛苦。管絃卻如同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臉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