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了腿發出滿意的哼哼聲,一名番役趕忙捧上茶水來,範亨喝了一口熱茶滿足的一嘆,這才轉頭道:“怎麼著?有事麼?”
羅芳噗通跪在地上,垂首道:“督主辛苦勞累,屬下本不該拿此事來煩您,但屬下不說的話,實在是心中不忿,正南坊屬下是呆不下去啦。”
範亨皺眉道:“起來起來,本督要你代替田規去正南坊做事,便是看重你比田規那蠢材更能經事,怎地才兩日,便嚷嚷著呆不下去,正南坊是龍潭虎穴麼?”
羅芳嘆道:“本來今日有件事屬下要是能辦好了,督主定會高興,可惜,屬下棋差一招,被人攪局將事情攪黃了,屬下有負督主信任,自請降職調離正南坊。”
範亨道:“到底是何事,你倒是說清楚了,本督累的夠嗆,陪皇上站了一天,腳脖子都酸了,腰也疼的厲害,盡聽著李東陽他們幾個老東西喋喋不休了,好容易回來喘口氣,你們又不讓我清淨。”
羅芳跪行幾步輕聲道:“若非此事事關重大,屬下豈敢來叨擾,今日在正南坊,您猜我們看見誰了?”
範亨提著茶盅的蓋子歪頭問道:“誰?”
羅芳道:“太子殿下。”
範亨騰地一下坐了起來,皺眉道:“真的看見太子了?”
羅芳道:“千真萬確,太子由身邊的劉瑾和張永兩人陪著偷偷溜出宮去逛街,被咱們一個密探給發現了。”
範亨道:“你怎知他是偷偷出宮?”
羅芳道:“這不明擺著麼,劉瑾那小子眼睛尖,嗅到有密探跟隨便趕緊帶著太子躲了起來,這不是欲蓋彌彰麼?剛才您老人家沒回來的時候,我便去宮裡打聽了,太子爺壓根沒跟內務府提及出宮之事,太子這是瞞著內務府和皇上偷偷出宮玩耍呢。”
範亨神情興奮起來,道:“好好好,這是好事啊,本督正對太子身邊的那幾個傢伙不滿,自以為伺候儲君便目空一切,不把咱們放在眼裡還四下造咱們的謠,這一回他們慫恿太子出宮玩樂的罪責是跑不了;你們當場戳穿了他們的身份了麼?劉瑾張永拿起來了沒?”
羅芳喟然一嘆,癱坐在地上。
範亨愕然道:“怎麼?”
羅芳哭喪著臉將遇到太子之後緊接著帶人去搜,然後遇到宋楠阻攔的事情說了一遍,咬牙道:“不是這個宋楠從中作梗,這件差事屬下辦的妥妥當當的,可現在,忙活了半晌,太子和劉瑾張永早已回宮了,咱們連面都沒照,壓根沒法拿此事說話了。”
範亨氣的一腳踢翻了凳子,伸手橫掃,將桌上的茶盅掃落地上,摔得粉碎。
“又是宋楠,豎子實在可惡,三番幾次與我東廠作對,著實可惱。”
大廳中的幾名番子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督主雷霆之怒,絕不可此時招惹,哪怕是在這時不小心放了個屁,也有性命之憂。
羅芳小心翼翼的道:“還有呢,那宋楠壓根就沒傷,牟斌那日根本就是在欺騙督主,他錦衣衛這是想要跟咱們東廠掰掰手腕了,督主,這事兒咱們可不能慫啊,十幾年來,咱們東廠可是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錦衣衛想翻身騎在咱們頭上,那可不成。”
範亨一拍桌子怒罵道:“休想,憑他牟斌還能反了天不成?之前都服服帖帖的,自從正南坊出了那檔子事之後,現在越發的囂張的不成樣子了,明日我要在皇上面前給他加加槓子,讓他舒坦舒坦。”
羅芳磕了個頭道:“督主,皇上恐怕輕易不會表態,要屬下說,目前情勢的罪魁禍首便是那個宋楠,壞了督主的大事,督主豈能容他逍遙,屬下認為,對這種人應該殺一儆百。”
範亨一怔道:“你是說……”伸手做了個殺頭的姿勢。
羅芳低聲道:“屬下正是這麼想,您想,整個錦衣衛衙門現在蠢蠢欲動,還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