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凍儲存、溼房儲存、儲存液儲存……但無論哪一種都要透過阻斷離體組織的自融過程來實現——天底下沒有任何一種器官移植是把太平間冰櫃裡的屍體拿來用的!你難道看不出,雖然低溫放慢了你女友屍體的腐敗過程,可是它依舊在腐敗嗎?誰會用一具充滿腐敗細菌的屍體器官做移植?!”
黃靜風目瞪口呆,蕾蓉仍在憤怒的叱責:“滿腦子沒有一點點科學知識,卻長了一顆點火就著的心,明明變成殺人工具,卻以為自己大義凜然——你被人利用了,你知道嗎?!”
也許是被蕾蓉的話戳到了痛處,黃靜風的嘴角突然劇烈的抽搐起來:“你給我閉嘴!我是斷死師!我要讓每一次斷死都是準的!這有錯嗎?”
“當然是錯的!”蕾蓉斬釘截鐵地說,“每一次斷死都是準的——當初我師父吳虛子也跟我這麼吹過,事實上你稍微學過一點醫學就知道,透過症狀來判斷患者得什麼病都未必準確,更別說判斷一個人怎麼死了!你會背斷死訣,那又怎麼樣,單一的症狀可能是完全不同的疾病的表現:眼皮耷拉,既可能是糖尿病引發的周圍神經病變,也可能是重症肌無力;耳垂有褶皺,可能預兆著冠心病,也可能是單純的面板病;間歇性跛行,是腰椎管狹窄症的主要臨床特點之一,但也有可能是下肢動脈硬化閉塞症的症狀;嘔吐,那預示的疾病可就更復雜了:可能是食物中毒,可能是腸胃病,可能是急性腎炎、還有可能是急性心梗的早期表現……如果光靠看一眼症狀就能確認疾病和死亡,那醫院還要CT、X光機做什麼!我承認斷死術,有時會比較準確的判斷出一個人的死亡,但那只是基於傳統中醫望診技術的一些大機率事件,絕對做不到每一次都精準!斷死失效,就像天氣預報不準一樣正常,你卻為此要去行兇殺人,你這個瘋子!”
“那錢承的死呢!”黃靜風惡狠狠地說,“我,對他念了斷死訣,然後可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在我面前死掉!”
蕾蓉一下子啞口無言,是的,這就好像當年吳虛子在南京斷死那三個人一樣,一直是一個謎……
“哈哈哈哈哈!”黃靜風狂笑起來,“說不出來了?你也有說不出來的時候!”他再次拎起她的脖領子,用力之大,幾乎要把她勒死:“我現在就來唸一個斷死訣,不過,不是送給你這死人的,而是送給你的姥姥的,你上次不是踢我、咬我嗎?現在你只要敢,我就攪爛你的舌頭!”說著他把刀尖一下子插進了蕾蓉的嘴裡!
舌頭感到蜇人的冰冷,蕾蓉趕緊用牙齒死死咬住刀刃,一點也不敢放鬆。然後,聽黃靜風仰起脖子吟誦起斷死訣來,一個字,一個詞,一句話,他像在執行絞刑的劊子手,把聲腔拉得老長老長,彷彿是有意讓蕾蓉看到系在姥姥脖子上的絞索一點點勒緊。
淚水從她的眼中奪眶而出:對不起,姥姥……
“陰寒徹骨面塗炭,臥榻病死不逾日!”
當唸完最後一句,黃靜風把刀從蕾蓉口中拔出來的一刻,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含著淚水恨恨地瞪著他。
“別這麼兇狠。”黃靜風獰笑道,“現在,沒人救得了你了——”
“真正沒得救了的,是你。”蕾蓉說。
“好啊,不妨看看,到底咱們倆誰死在誰的頭裡。”黃靜風抓起破布重新堵住她的嘴:“我先去宰了那姓郭的記者,然後提著她的腦袋來,讓你到了下面也好有個伴兒!”說著轉身走出了裝置室。
鐵門再一次鎖上了。
蕾蓉把頭枕在冰冷的牆壁上,於黑暗中絕望地想:難道黃靜風說的郭記者真的是郭小芬麼?如果是,那麼,那個在幕後操縱他的黑手莫非是想把我和我的朋友們都剿殺乾淨麼……不!不應該讓任何人為我陪葬!呼延,思緲,你們一定要想辦法阻止更大的悲劇發生啊!
就在蕾蓉惦念著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