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在我的額頭上,我覺得舒爽極了,可調皮的是,一會兒手的主人就將其拿走了。
還不待我失落完,隨之而來的是一坨冰冷的東西方方正正的擱在我的額頭上。這涼爽的範圍比之前要廣,可奇怪的是,在我心底裡是更加依念之前的那隻手。我想說,甭小氣了,還是將手給我吧。可我的嘴皮像是粘住似的,動不了。
脖子裡面溼答答的不舒服,一塊柔軟的毛巾被沾了水左左右右往我領子裡面滋了幾下,真舒服!那雙手的主人或許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想睜開眼睛看看這人是誰,可就算我眼珠子都在裡邊滾翻了個兒,眼皮子還是撐不開。
不知道是不是我轉眼珠子的頻率太快,之前抽開的那隻手又回來了,只是這次不是放在我的額頭,而是眼皮上。
“安心的睡吧!”他說:“我在呢。”
啊,一聽到這個好聽的聲音,我竟忍不住且破天荒的覺得想哭。一種滿足的奢望的難受的盼望的複雜情緒連續不斷的湧漫出來。
“咦?……哥?”
兩根手指在我眼尾的地方輕輕擦了擦,我想伸手去拉他。可氣的是手也使不上勁。
那一刻,我聽不清他在叫什麼哥,我也在那溫柔的呼喚裡徹底忘記我是誰。
聽著窗簾被風吹的嘩嘩聲裡,我見到自已又一次來到了那個農村小山坡,山上還坐了一個人。
“桐生?”
他望著我笑了笑。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站在離他幾米遠的山道兒上。
他對我拍了拍他面前的地方,用行動催促我快過去。我依言邁開了步子,來到了他身前,從上往下的打量他,和記憶中的樣子一模一樣。我說:“你還是沒有變哪,真好!”
他搖頭晃腦的望著著天邊道:“因為,我的世界定格啦,就算你頭髮白了鬍子花了我也還會是這個樣子。”
他轉過臉來抬頭望向我,我除了去深深的打量他以外,竟無別的話能說。
像是突然見面似的,他向我伸出手,“我叫林鏡洋,你呢?”
哦,是了,桐生本名叫林鏡洋。一塊刻著林境洋的墓碑瞬間出現在我腦海,我慢慢伸手與他回握。“秦充。”
他笑得很開心的望向我。
“對不起!”想了很久,我只吐出了這三個字兒。
“對不起什麼?”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隻有這三個字能減輕我的愧疚。”
桐生皺起好看的臉想了想,“那我也對不起。”
我同他一樣的反問,“對不起什麼?”
他說:“可能是造成你的愧疚。”
我們倆就這樣一人站著一人坐著,相互握著手。
“你愛我嗎?”桐生突然問。
“對你嗎?”我實話實說道,“就只是喜歡。”
“只是喜歡怎麼會為了我哭?”
我詫異的盯他一眼,“喜歡也會不捨得,當然也就會難受,難受了就會想哭。”
桐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後面我覺得我有好多話想對面前的這個人說,他好似也和我說了好多的話,可是到底說了些什麼,我又敘述不出來了,許久許久。
直到我從床上驚醒過來,手裡好似還有另一隻手,輕輕動了動酸脹的頭,我費勁的抬起我的右手。
裡面確實握著一隻修長且白的手,順著那隻手往床邊看,我看到了趴在我面前睡得正香的岑素。
他?怎麼會在這?
起先腦子像團漿糊似的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可是眼神一溜到他那破皮的嘴唇上, 便回憶起自個兒對人家乾的荒唐事兒來。事雖荒唐,可我不後悔,甚至還帶了點滿足與惋惜。
細長的眉毛,精挺的鼻翼,長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