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語給她承諾,都安撫不了。
發現自己陷得這麼深,她好怕。
不知為何,打從一開始,她就覺得這場騙局遲早會被拆穿,而到時候,她就該將他還回去,交出這個不屬於她的位置。
所以,她一直將感情抓得牢牢的,告訴自己,她並不是愛上他,也不是在乎他,她只是在盡本分,拿了他的好處,她本來就該給予回饋。
但有時候,在她意志變得軟弱的時候,會有一抹心音浮起——
事情瞞得這麼順利,你又何需杞人憂天?再不然,去跟相公坦誠吧,他對你那麼好,就算知道真相,他不可能會捨得棄你於不顧的,好歹也可以撈個小妾噹噹,這是你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幸福,你該費盡心思好好抓住才是呀。
那個美景蠱惑著她,讓她開始動搖,覺得事情會否極泰來,覺得這裡就是她的歸宿……然而下一刻,那些奢望會被認命的理智狠狠打碎。
這些年來,她再清楚不過了,她沒有那個命,上天從不曾厚愛過她,不屬於她的,一定會奪走。
與其要嚐到失去的痛苦,她寧可一開始就不要懷抱期待,這樣當什麼都沒有時,她還是可以很快樂。
禹綾深吸口氣,將腦中的紛雜思緒全然摒去,不停默唸——她不在乎,她不在乎。
她會這麼擔心,全是怕他這一趟若出了事,馬場遭受損失,也會影響到她攢私房錢的多寡。其實她反倒要樂觀其成才是,要是他出了什麼意外,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接下這個馬場,她就……
再多的堅強,再多的故作無情都沒辦法再讓她想下去,禹綾將臉埋進手中的背心,纖細的肩頭因強忍恐懼而顫抖,完全接受不了那樣的結果。
笨禹綾,快回到那個貪財狡詐的你呀,良心不重要,你要的只是錢,錢,能挖多少就挖多少,這才是你的目的啊。
好不容易,終於將那翻騰的心思壓制下來,心力耗竭的她吁了口長氣。
她只是不想讓自己變得醜陋惡毒,他是那麼好的人,她不該為了那些不屬於她的錢財在心裡詛咒他,即使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她都不允許。
不願承認自己已無法自拔,她找到了理由,也用此自我說服。
她不會對他有所依戀的,只要上天要她還,她一定會毫不戀棧地歸還回去,對她而言,他只是一棵搖錢樹罷了,而她為他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在盡本分而已,她自己很清楚。
視線落到手中的背心,禹綾輕輕撫過那圈狐毛。
相公若是知道她將他特地買給她的狐裘分給了他,會罵她嗎?還是心疼不已?想到那張霸氣的臉上不知道會出現什麼可愛的表情,她就好期待。
她已經想好對策了,她會說那件狐裘太長,裁下這一截才會合身,然後再一臉無辜地對他撒嬌,他一定很快就會乖乖收下的。
自以為已鞏固了心神的她並不曉得,她臉上溫柔綻放的愛戀甜笑誰也騙不了。
想念他的氣息,她將那件背心再度抱進懷裡,良久,直到她覺得惶然的心已被撫平了,這才起身將它收進木箱,等著他回來要給他驚喜。
見天色不早,禹綾打算去看看廚房是否已開始準備晚膳,當她踏出房門,已恢復成大夥兒眼中開朗天真的她。
穿過院落時,她聽到後院傳來嘈雜聲。
怎麼回事?她疑惑地朝聲響來源走去,卻看到此時應該還在馬場的長雲回到了家,而家中的男丁都被她召到了後院,人人手中不是持棒就是拿棍。
“快,給我快一點。”神色焦急的袁長雲大聲吆喝,催促他們兩人一騎迅速衝出家門。
那殺氣騰騰的陣仗讓禹綾心一凜,她趕緊上前,及時攔住已準備策馬離去的袁長雲。
“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