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先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有事,自有爹和我擔著!”
蕭婉把自個兒白皙的手掌搭在了弟弟的手上,而小蕭泓也乖巧地把同樣白嫩的小手放了上去,蕭澤笑笑,用力地收掌一握。
“為了那幾個狗雜碎,把自己整殘了不值得!”,蕭婉清麗絕倫的臉上劃過了一絲冷冽,“那就治吧!”
“大小姐,斷骨已經長了這些天,再重新弄開續整會很痛的!如若將養得不得當,也可能還會顯著有些微跛……”,給蕭婉瞧病的燕州名醫段世保點了點頭,但還是先把醜話說在了前頭。
示意著蕭澤先帶弟弟出了房門,不一會兒,房間裡響起了蕭婉被重解開傷口時忍痛的悶哼聲……
“不能讓蕭家女兒,再有她們這樣的命運,是不是?”,蕭澤低頭,目光幽暗,一隻手揉散了蕭泓整齊的頂發。
“如果不是為了找我,大姐也不會在大慈恩寺裡摔到了。”,蕭泓訥訥出聲,透著惶恐。
梁王遇刺當日,是蕭泓先到的大慈恩寺,眾所周知的蕭婉攜弟進香突逢意外不過是唬人之說。
蕭澤笑著捏住了小弟的鼻子,“笨蛋!你要想她說不準摔這一跤,因禍得福,否極泰來了!”,其實如果沒有因緣際會的這一摔,勢必爹爹和自己還要想個法子讓大姐受上一次傷,而刻意做出來的,又那如這樣因勢利導的渾然天成。
“只是大姐傷得過重了些。但也不能怨人,只能怪地太滑!待以後你長大了,儘可想法子把那七寶塔毀了去!”
“真的很可怕!”,想起在大慈恩寺見到的情形,蕭泓靠在長兄懷裡輕閉了眼睛。那日近在咫尺親見的血光對他而言,如同惡夢。
“蕭泓!”,蕭澤正色,扶起了弟弟的雙肩,強調道:“那日你見到的人和事,從今天起給我統統忘掉,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
“他的妻兒也不行?”,蕭泓咬了咬唇,心有不忍。那日所見,他只告訴了父親與長兄,連姐姐那兒都沒提過。
蕭澤輕哂,“他家只有個五歲的女兒罷了,能做什麼?”
是呀,如畫中純白乳羊一樣的嬌小女兒家,能做什麼?蕭泓垂下了長長的眼睫。
“跪羊圖歌?”,蕭澤有些無奈地攬著心軟的幼弟長吁口氣,腦中模糊掠過些閃想。
越想越覺著可行,蕭澤興奮地站起身,把小弟高高地抱了起來,在梅塢前轉了個圈,“皇帝好名,是個想當千古明君的!”。
第23章 歸鄉路漫漫
七月初二,洛京西郊十里折柳亭,剛在黎明時分下過一陣兒透雨的天空,碧空如洗。
驟雨歇,天朗氣爽,宜上路,也宜送別。
不算大的六角亭,被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圍得密不透風,遠遠望去只能看見青瓦飛簷翹首,殘淚點點。
亭內外無論老幼,一律的青衣素袍,凝重莊嚴,雖不見朱紫,但依舊按著品級,自然有序。
眾人送行的是前任禮部尚書周顯,但人堆兒裡已有著幾個便服官員講究古禮地改稱他為周國老了。
從六月二十五日起,周顯連著幾天被已然重病輟朝已久的當今陛下召見。雖然被屏退的內侍也聽不真君臣兩個在一起究竟談了些什麼,但皇帝對著周顯數度流淚,撫背挽手、贈衣賜食的幾個親近舉動傳出一星半點,就夠讓一幫子勳貴大臣心中有了共識。
就在昨日辰時,聖旨頒到了周顯出獄後暫居的大慈恩寺,恩准了周顯的致仕,賞進正二品,準參與廷議國事,食全俸,賜安車駟馬、几杖錢帛……
周顯的五子,本還是白身的周柘也得了個六品奉議郎的虛官銜。就算目前周家長子周松還關在獄裡不得自由,周顯上表嚴辭求請以國法秉公論處其子,不枉不縱,但牢頭獄卒的臉色總歸是由冬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