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你喊破了嗓子,也不會有人聽到。那個地方有潮溼的水泥牆,有一隻光禿禿的燈泡從入口處用繩索吊了下去。當這場毫無意義的訊問結束以後,這些偵探就會把她帶到他那裡,帶她去見諾曼。
你瘋了。她抬起頭,看到比爾站在低低的橫欄外面注視著她,等待她被問訊完畢之後用哈利車帶她回家,想到此,她便明白這些想法太瘋狂了,但是她無法制止自己這樣想。
他們一遍又一遍地反覆訊問著,一會兒由格斯塔森發問,一會兒又輪到黑爾,這時羅西還沒有意識到這兩個人一個在扮演好警察,另一個扮演壞警察。她希望這些偵探趕快結束這場無休止的問話,讓她們離開。也許只有當她走出這裡以後,這些介於強制和恐嚇之間的令人心力交瘁的問題所產生的挫折感才會減弱一些。
“肯肖女士,請你再說一遍,為什麼正巧你的錢包裡有張丹尼爾斯先生的照片?”格斯塔森說,他面前放著剛剛完成了一半的報告。他可怕地皺著眉頭,在羅西看來,他更像是一個孩子在參加一場期末考試,考卷上的題目他從來沒有學過。
“我已經跟你說過兩遍了。”格特說。
“這是最後一遍。”黑爾平靜地說。
格特看著他:“以偵探的名義?”
黑爾得意地笑了——一種獲勝者般的笑容——並且點著頭,“以偵探的名義。”於是她再次告訴他們,她和安娜如何嘗試著將諾曼·丹尼爾斯和殺死彼得·斯洛維克的兇手聯絡起來,又是如何透過傳真得到了諾曼的照片。從這兒開始,她又講述了她是如何在售票處的人喊那個坐輪椅的男人時注意到他的。儘管羅西對這個故事已經耳熟能詳,格特的勇氣仍然使她感到著迷。她像背誦購物單一樣不厭其煩地將她與諾曼在洗手間後面的打鬥故事又講述了一遍,羅西托起她的大手,緊緊地握著。
格特說完時,揚起眉毛看著黑爾說:“怎麼樣,好了嗎?”
“是的,”黑爾回答說,“非常好,辛西婭·史密斯欠你的救命之恩。假如你是個警察,我會發給你榮譽證書的。”
格特哼著鼻子說:“我通不過體格檢查這一關,我太胖了。”
“沒有關係。”黑爾說,面色嚴峻地迎著她的目光。
“好吧,我欣賞這次訊問,但我真正想聽到的是你們將會抓住那個傢伙。”
“我們會抓住他的。”格斯塔森說,語氣中充滿了自信。然而羅西卻在想,你不瞭解我的那位諾曼,警官先生。
“咱們之間的事情辦完了嗎?”格特問。
“你的問題已經問完了,”黑爾說,“我還有一些問題要問麥克蘭登女士……你還能堅持一會兒嗎?不行的話可以讓他們等一等。”他停頓了一下,“不過真的不該讓他們再等了,其實我們都知道這一點,對嗎?”
羅西閉了一下眼睛,又張開。她朝比爾看看,他仍然站在橫欄外面,背朝著黑爾。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她說,“不過請儘快結束,我想回家。”
5
這一次當他的思維回到他自己的大腦中時,他正在一條靜謐的街道上從“加速度”中邁步出來。他幾乎立刻就意識到這已經是杜漢大街了。他把車停在距離這所野貓宮殿一個半街區遠的地方。天還沒有完全黑透,但已經逐漸暗下來了,樹蔭濃密而舒適,散發著一股好聞的氣味。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意識到在離開旅店之前他肯定回過一趟自己的房間。他的面板散發著香皂味兒,而且換了身衣服。對於他的工作來說,這身衣服就算很不錯了:一件白色的圓領體恤衫和一件藍色制服襯衫,下襬放在褲子的外面。他看上去就像一個週末上門檢查煤氣管道或其他這類問題的傢伙。
“或者去檢查報警器。”諾曼屏著氣說,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