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孫國泰到底是個粗人,幾句話就糊弄過去了。
阜城門外,十字路口上放了一具屍體。
由於此人的裝束頗似各王府、顯要宅中的差役之類人物,九門提督的人立刻稟報了軍門大人,派人到各王府查問及通知認屍,二連三天竟沒人認領。
這下子孫國泰可急了,道:“大師,你這辦法不靈,沒人認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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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陀道:“看來這背後主使人還真不單純,八成猜透了灑家的計謀,故意不出頭認領。”
“大師,老奴不把訊息送給李大俠,他會急壞的,再說我也不能在這兒千等。”
頭陀道: “孫國泰,我對你實說了吧,李大俠八成已兼程趕來了!”
“大師,原來你並不關心老奴這件事?”
“要是我去,也許,你不要懷疑,由於你在路上又耽擱了幾天,李大俠絕對不放心,八九不離十,已經兼程北來了!”
孫國泰每天要和這頭陀輪流監視那具屍體,注意有沒有來收屍的人,到了第四天,才有地方上一位大善人出面,捐棺收屍。
但這障眼法豈能瞞得住頭陀,他對孫國泰道:“走吧,有點頭緒了!”
孫國泰一怔道:“屍都無人收,有什麼頭緒?”
“要是我去,也許,今晚咱們就開始行動——”
二更剛敲過,李大善人剛沐過浴,小妾端著茶點,進入暖閣,已是八月底了,“八月胡天即飛雪”,早晚已十分料峭了。
小妾放下茶點要退出,這位道貌儼然的大善人伸手一拉,小妾倒在他的懷中,小妾驚呼一聲又站了起宋。
“怎麼啦?小翠——”
“老爺,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明知故問?這才叫著坐蠟呢!”
李大善人呵呵大笑道:“小翠,看來我還不老吧?”
“誰說老爺老了呢?”乘著勢,小翠又被李大善人拉入懷中。小翠“吃吃”在笑著,李大善人的手便不老實起來,小翠像蛇似的扭動。
小翠笑著道: “老爺,被大娘看到了我吃不了要兜著走呢!”
“不會的,她受了點風寒,睡啦!”
“老爺,今天大娘抱怨了老半天,不知道老爺是為了什麼捐出一口上好的棺木和一套壽衣。這還不說,還要賠上一塊土地做墓地,為了一具無名屍,用得著擺這麼大的譜嗎?”
“你們知道什麼?我李培祥雖然有錢,偶爾也因是河南同鄉會會長之故,捐點冬衣和賑米,像這無名屍體卻很少插手。”
“老爺,善欲人知不是真善。”
“這你們婦道人家就更不懂了,收埋這種沒有來歷的屍體,往往會招來麻煩。”
“那老爺這次是——”
“不要多問。”
“喲……,,小翠在扣敞開胸襟的扣子,嗲勁十足的道:“我做小的哪有資格聽聞老爺的體己話兒……”
“小東西,你別激我了,我告訴你就是了。”
“我就知道老爺疼我嘛!”
李培祥面色一肅道: “一個人有了錢之後,還要名來陪襯,也就是所謂名韁利鎖,要想出名,像咱們這種人家,只有結交權貴,而權貴又莫過皇親國戚……”
“老爺,我不懂。”
“我只能告訴你,這具屍體是某顯要府中的護衛,大概是被仇家殺了,而這位顯要卻不出面收屍,要我出面,依我想,可能是不願讓仇人知道死者是那位顯要的人。”
“為什麼?”
“我也不明白——”
語音未畢,暖閣中的巨燭“卜”地熄滅。
所謂暖閣,自是十分暖和隱秘而不大透風的,今夜又無風,這麼大的一根蠟燭,怎麼會一晃而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