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僵硬,從頭到腳,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他驀地想起那最不堪回首的一幕,一年前那個血色夕陽的傍晚,她滿頭白髮從紅帳內步出,刺目的鮮血從她光潔的腳踝一直蜿蜒到地上,那些赤足留下的一個個血色的印跡,一直留在他心裡,怎麼也抹不去。而這些,便是御醫所說的,她曾經的創傷!原來他帶給她的傷害,還沒有結束,甚至有可能會是一輩子!他竟然還期望著她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看著漫夭眼中最後的希望逐漸的黯淡,不管她如何掩藏,那絕望還是一分一分的從她眼中透了出來,悲哀的氣息瞬間瀰漫了整個房間。對於一個女人,被剝奪了做母親的權利,那將是最殘忍的處罰!
他該怎麼辦?怎麼辦?
宗政無籌內心的悲哀無以言喻,他緩緩轉頭去看身邊的啟雲帝,就是這個人親手製造了他和容樂的悲哀。
滔天的憤怒遽然升起,澎湃翻滾在心,他無法控制自己想要馬上殺死這個人的慾望。
重拳猛然揮出,直擊對方胸口,啟雲帝怔愣之中,覺察到殺氣撲面而來,但仍然避之晚矣,被打中胸膛,倒退數步,幸而及時凝聚內力護身,不至於跌倒。
寧千易大驚,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皺眉道:“北皇,你這是幹什麼?”
啟雲帝突然受了一拳,眼中也有了怒意,無數的複雜情緒在眼底升騰,一抹恨意轉瞬即逝。
宗政無籌死死盯住他,還想出手,卻被寧千易攔住。
“出去!”漫夭看也不看他們,面無表情下了逐客令。
“璃月,你。。。。。。沒事吧?”寧千易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她,在他的眼中,她無論何時何地,永遠都是平靜而淡然,可是此時此刻,她是那樣的絕望而悲傷。他滿心擔憂,想上前安慰她,卻又被她阻止。
“你們都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艱難地抑制住聲音的顫抖,儘量將這一句話說得完整。
宗政無籌沒做聲,他只是怔怔地望著她倔強的揚著下巴強忍眼淚的模樣,窒息般的難受。
啟雲帝眼中神色一閃,微微皺眉道:“皇妹。。。。。。”
“出去!”她的聲音陡然間變得很冷,冷得像是掘地三層的冰。這一刻,她只想一個人安靜地待著,誰也不見。尤其不想見到那個魔鬼一般的男人。
寧千易帶著二人退出,默默地替她關上門。
漫夭垂手,黃幔落下。
寂靜的屋子裡,只剩下她一個人。眼淚再也忍不住,如潮水般湧了出來,順著蒼白如紙的面龐滾滾而落,濺溼了胸口的衣裳。她曲起雙腿,彎下身子,用雙手緊緊捂住嘴,將那欲脫口而出的哽咽之聲掩在喉嚨。臉埋入膝間,身子因無言的哭泣而劇烈顫抖著。
不知道從哪裡灌進來一屋子的風,撩起簾幔翻飛,飄搖著隱隱露出女子無助而悲傷的身影。
半敞的窗子外頭,立著的三個男人面色各異,寧千易轉身叫來待衛,吩咐道:“即刻於各城張貼皇榜,傳朕令:誰能保住容樂長公主腹中胎兒,朕,賜他侯爵之位,永世榮華。”
此話一出,院子裡的百官和二妃臉色大變。
一位大臣大步走出,反對道:“王上,這如何使得?您別忘記了,公主懷的,可是南朝皇子!您派去的使臣,也就是臣的堂,不明不白死在南朝,這筆賬,我們還沒跟他們算呢。不主動殺死這個孩子已經很不錯了,現在竟然要用侯爵之位的封賞來挽救這個孩子,這未免。。。。。。太小題大作了!”
他說得激憤無比,寧千易面色頓時沉了下來,見其它大臣也有附和的趨勢,正欲開口。
這時,宗政無籌緩緩轉頭,銳利的目光直盯那人雙眼,那人身軀一震,感覺到強烈的壓迫感呼嘯而來,那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