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流錦聲嘶力竭的一聲悲吼,含淚的雙眸,幾乎泣出血來。便只覺後頸一痛,即刻便昏了過去,只有那磅礴的眼淚,依舊無聲的流出緊合的眼眶。……
好冷,好黑,怎麼走,都走不出去。無邊無際的黑暗,噬骨的冰冷。如一隻只猛獸,隨時都準備吞噬她。流錦心中一緊,驚呼一聲,霍的坐了起來。
腦海一時竟一片空白,流錦抬手拭了拭額上淋漓的冷汗。半晌,當她看到自己躺的熟悉的床榻,屋內熟悉的擺設,放知道自己回到了她紫菡院原來的房間。
長劍,鮮血,歐陽亦宗。那可怕的一幕,突然急促的放映於腦海,流錦身形一震,連忙奔下床,連鞋都顧不上穿,飛快的向大院奔去。
雪白的白綾,雪白的布幔,纏綿扯掛於整個茗王府,雪白的燈籠墜於屋簷之下,在怒吼的寒風中,搖曳著,飛揚著。那每一次拂動,都如鋒利的刀,一下,一下的割入流錦幾乎窒息的心。
“不!不會的,他不會死,他說他捨不得我的。”“不是他,一定不是他。他怎麼會丟下我呢?不是的……”流錦邊漫無目的的挪著僵硬的雙腿,一邊如痴傻般兀自搖首低語著。臉如九天幽冥蒼白可怖,身若篩糠,劇烈的顫抖著。
突然,流錦募得圓睜起雙目,拔腿向飛霞居跑去。一路上,三三兩兩的丫鬟,男僕,邊偷偷的抹著眼淚,邊張羅著壽材,花圈。
流錦飛快的跑著,赤著的腳,突然踩到一塊鋒利的石子,腳下一個踉蹌,流錦重重的摔倒在地,被石子劃破的腳板,緩緩流出血來。流錦慌亂的爬起來,再次拼命向飛霞院跑去。每走過一步,都留下一朵血跡斑駁的腳印。
“王妃!王妃……”流錦莽撞的一把推開飛霞居的門,便見敷悅和丫鬟正嗚嗚的哭泣。旁邊索菲鳶和段娘,慧兒等人,亦都紅了眼眶,低低的抽泣著。那最後一點希冀,如一顆微弱的火星,驟然被潑上一盆冰冷徹骨的水,瞬間熄滅於無形之中。
“王妃!王爺他……他沒事是嗎?”半晌,流錦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小心翼翼的開口,哽咽的輕聲問道。
“錦兒。”敷悅蒼白的臉上,佈滿淚水,緩緩站起身,對流錦說道:“王爺他,傷重不治,已經去了……”
272芋悲
元碩二十四年,元月初三,茗王歐陽亦宗遇刺,逝於北月城郊外,此信一出,舉朝震驚。街頭巷尾,百姓哭聲震天,紛紛聚集到茗王府大門,跪地痛哭。
初四,寒風怒吼,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傾灑於天地之間,今日茗王下葬,百姓踏著掩埋到膝蓋的大雪,沿途護送,隊伍綿延數十里。一路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痛哭流涕,痛斥老天不長眼,為何讓為國為民鞠躬盡瘁的茗王,含冤屈死。
茗王葬後,百姓團團跪於皇陵之外,久久不願離去。雪,下的更大了。天地間蒼茫的一片,目之所及,白雪皚皚,掩映住所有的事物。唯有那呼嘯的北風,是猛獸怒吼一般,嗚咽,狂肆著摧殘著人們的身心。……
一所雅緻的別院內,一個粉色長裙的丫鬟,正扶著一棵枝葉枯黃的大樹,壓低聲音哭泣著。只見她容貌清秀,約有雙十年華。一手緊緊的捂住口鼻,晶瑩的淚水肆意的滾落下臉頰。
“清兒,清兒,你在外面站著幹嗎?怎麼不進來?”一個紫衣女子緩緩走出房門,揚聲呼喚著,當看到樹旁的粉衣女子之時,這才鬆了一口氣。
清兒身子一抖,連忙背過身去,慌忙的抬起袖子胡亂的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清兒,你怎麼了?”歐陽紫芋眉目一斂,連忙走了過去,扳過清兒的身子,便見她的臉上淚跡斑斑,一雙眼眸紅腫難耐,目光閃躲著,垂下了頭。
“清兒,你說話啊?是哪裡不舒服嗎?還是誰欺負你了?”歐陽紫芋急了,拉住清兒的手,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