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了燥動和擁擠。人群漸漸形成了一條天然的長龍。
流錦卓然立於長桌之後,纖長白淨的手,拿著一個個白饅頭,一一遞給打了粥的人們。
“茗王千歲,茗王英明啊!”“謝謝茗王大恩,好人有好報啊!”
一個身形嬌小,衣衫襤褸的男子,頭戴一頂小氈帽,白淨的臉上偏偏長了兩撇烏黑的八字鬍,看起來著實彆扭的緊。
那男子伸出瓷碗,接了粥後,跟著人群走到了流錦面前。流錦含笑遞給他一個饅頭,那人伸手去接,突然一把抓住流錦的手,感激的道:“謝謝姑娘,謝謝茗王,你們真是天大的好人啊!”
流錦眉頭一皺,緊了緊被他突然放開的手,凝眸打量起面前怪異的男子。
“君……”流錦眸光乍亮,這才恍然大悟,難怪看著他會覺得眼熟。
流錦點頭示意,復又向那人微微一笑,目送著他嬌小的身影,漸行漸遠。而後抬手,把手中的紙團自然迅速的塞入了袖間。
好容易派完了粥,流錦覺得分外的疲乏。最近她總感到無端的累,總是倦怠之極,動都懶得動,許是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吧!
緩緩走回到自己的房間,流錦輕輕合上了房門,這才坐到桌前,從袖間摸索出那個小紙團。女子心中十分疑惑,不明白為何君嫣會喬裝出現,偷偷傳送給她一個紙團。
被揉成團的紙條,漸漸被開啟。蠅頭小楷一點點躍入眼簾,流錦撫平褶皺的紙張,蹙眉細讀起來。
突然,女子雙眸驚愕的圓睜,身子頹然癱軟於椅子上,臉色攸的轉白,直到再沒有一絲血色。女子不可置信的搖著頭,瞪大眼睛,再次讀了讀那簡短的幾句話。可每讀一個字,心彷彿便被刀狠狠的剜下一片薄弱的柔軟。
終於,珠淚開閘,洶湧澎湃,溫熱後逐漸冰冷,滾滾墜落,浸入衣襟,不沾一滴塵埃。流錦死死的咬住封著嘴唇的左手拇指,悲聲痛哭。悲傖的嗚咽聲,如北風呼嘯,能夠割痛每一個聞者的心。
“為什麼會這樣?歐陽亦宗,你真的這樣想讓我恨你嗎?”
“為什麼要騙我?歐陽亦宗!為什麼你要一步一步的逼迫於我,難道你就不能,就不能在我們之間,留下一絲一毫迴轉的餘地嗎?”……
夜晚,茗王府大擺筵席,不分老幼,不別尊卑。大家同坐而食,無不開懷暢飲,談笑風生。唯獨流錦面無波瀾的端坐其間。悻悻的舉筷,象徵性的吃了幾口飯菜。
“錦兒!怎麼了?不舒服嗎?還是今天這些菜不合胃口?要不我命人重新準備些清淡的小菜,給你開開胃吧!”歐陽亦宗握住流錦的手,伸過頭附到流錦的耳邊,輕聲詢問著。女子手掌的冰冷,讓他不自覺蹙緊了眉頭。
“我沒事!許是有些累了。”女子悠然回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明亮清澈的眸,直直對上男子深邃皎燦的瞳眸。那裡,有自己卓然綻放的笑容,有縷縷清晰可見的柔情。可是,那裡也有深入她骨髓,讓她痛不欲生的蠱毒,也有讓她迷醉沉淪,讓她粉身碎骨的萬丈深淵。
微微眨眼,眸內即將氤氳的霧氣,終被抑制,女子唇邊的笑容越加的絢爛,卻似乎缺少了該有的溫度。
歐陽亦宗報以微笑,大掌緊緊包裹住女子冰涼的小手,不再言語。錦兒,你的笑,便是我此生唯一的追尋和掛牽。但願,我不會再讓你哭。但願,你的笑容,生生世世都只會為我綻放。
“我先下去休息了,你和大家好好慶祝吧。”流錦驟然抽回手掌,翻卷的睫扇,微微顫動,眸光閃爍,有些慌亂的垂下了頭。即刻便再次歸於波瀾不驚的沉靜,可她的內心,卻是翻江倒海的痛,和一點一點繁衍而出的恨意。
“嗯!好好休息,別讓我擔心。”男子起身,褪下外袍,輕柔的披在了流錦身上,在她頸前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