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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烹油

這個沒長眼的侄子,向你和沈小姐賠禮道歉。”

齊晟掀了掀眼皮,沒做表示。

“三哥高抬貴手,”賀九音調始終溫和,“他傷了殘了,我回去不好交代。”

“交代?”

齊晟勾了下唇,看起來卻有種詭異的狠戾,“你得先給我個交代。”

“他平時囂張跋扈不知道收斂,不過哪家沒有一個不省心的小輩?”賀九面上帶笑,話藏刀,“我想他這次吃到教訓了,我帶回去,賀家也不會饒他,三哥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空氣寂了一瞬,流動緩慢。

齊晟這人聽不得威脅,“你有空替他收拾爛攤子,不如掂量掂量自己。”

他不疾不徐地將話說到人心驚肉跳,“西城乾門會所拉攏了十來家勢力,邵傢俬募資金、操縱股價,李家炒房,你這個侄子,帶著這些人做的事兒,夠死一百次了。賀家養出這麼一個東西,也不栓起來管管,是想搞門閥派系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像是在空氣裡淬了一簇火,往該燒的地方燒。

齊晟漆黑的眼掠過賀臨,一寸一寸的陰冷和深寒,全是殺伐氣,壓制得人喘不上氣,“他今天動了我的人,還想好手好腳的站在這兒,我不痛快。”

“好說,年輕人在外不懂事,付出點代價也是應該,”賀九點了點頭,面上依舊是笑,“既然我是他長輩,他哪隻手碰的沈小姐,我讓他賠上。”

他看著君子端方,慈悲如佛的溫和語氣,卻生了毒蛇一樣的陰狠心腸。

賀臨聽完,隱約猜到了自己小叔的意思,一臉錯愕和驚恐地看過去。

“小叔,小叔你不能這麼對我。”他面上失了血色,轉臉向逼近自己的保鏢破口大罵,“別他媽過來,你敢動手,我回去就找人弄死你。”

齊晟的人根本不搭理他,面無表情地敲碎了一隻酒瓶,手起瓶落。

“啊——”

一聲尖銳到不太體面的哀嚎,碎玻璃扎進了賀臨的手背,鮮血淋漓。

齊晟根本沒想放過他。

他漫不經心地掃了眼,像是打量一條砧板上垂死掙扎的魚,始終毫無觸動,只輕笑,“就憑這些?”

好巧不巧,沈姒被顧淮之帶進門時,目睹了這一幕。

她沒怎麼見過齊晟教訓人的樣子,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肩膀抖了一下。她別過臉去,抬手掩唇,依舊被休息室內的血腥氣刺激得反胃感上湧。

齊晟本來沒什麼反應,見到沈姒突然過來,面上才微微一變。他微蹙了下眉,快步走了過去,抬手遮了下沈姒的眼睛,將她整個人按進了懷裡。

“不是讓你站著別動嗎?”

陰影壓下來,遮住了眼前的一切。

沈姒的心臟幾乎要從喉嚨口跳出來,睫毛輕輕一顫,在他掌心掃了下。

“還怕血?”

跟見血不眨眼,殺伐氣濃重的作派截然不同,齊晟順了順沈姒的後背,好像非要弄死別人的不是他一樣。

賀九瞥見齊晟緊張的樣子,眸色微動,掠過一絲詫異。再看向沈姒時,他的眼神就多了一分探究和玩味兒。

沈姒低聲說了一句沒有。

她親眼看到父母倒在血泊裡,很長一段時間對大片鮮血有強烈的應激反應,看到了就渾身不舒服,這幾年恢復了很多,還是有點反胃。

但她今天不全是怕血,還因為沒防備,沒料到休息室裡這種場面。

畢竟她雖然聽過齊晟什麼脾氣和手段,其實沒怎麼見過他處理人。

齊晟將她帶在身邊時,大部分時間都在折騰她,不是在逗她玩,就是壓著她在她身上作亂。底下人做不好事或者有誰不長眼撞到他槍口上,他也沒當著她的面發作過,都是事後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