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兒。而那位不著調的季大人竟然還故意嚇唬人家,“啪”地一拍驚堂木,嚇得陳廣浩一個激凌歪身坐在了地上,而後又忙正過身子跪好,聽季大人沉喝道:“陳廣浩!本府知你家境清貧,你父親含辛茹苦供你讀書,你卻不求上進,意欲投機取巧,眼看秋闈在即,不說在家刻苦攻讀,反而跑到茶樓去看人家大姑娘!你羞是不羞?!”
我說,人家愛看大姑娘關你知府甚事?難得有人懂得欣賞本姑娘美貌,你就不要橫加阻攔了好伐(美貌也不是你本人的呀!)?
陳廣浩嚇得搖頭兼搖手地道:“冤枉啊大人!學生、學生並不是為了看姑娘才去茶樓的呀!是李至善找到學生說張子文得了考題,要學生幫著一起套套他的口風,原本李至善是想請我們幾個去酒樓的,後、後來張九金說,眼看就要考試了,去酒樓喝酒若被先生知道只怕要捱罵的,不如去茶樓,既風雅又不失體統,這、這才去了碧螺小築。學生並未一心想透過張子文得到考題,只、只不過是想若是能得到最好,得不到也、也無妨——學、學生就是抱著這個心理去的,絕不是為了看姑娘啊,大人!”
季大人沉著臉道:“既然不為看姑娘,為何爾等要慫恿張子文去同這位小姐搭訕?這是你們這些讀聖賢書的學子當做的事麼?”
陳廣浩嚇得幾乎趴在地上,淚花都泛起來了,哆嗦道:“冤、冤枉啊大人……學生本沒有注意到這位小、小姐,是張九金說、說這位小姐吃點心的樣子,跟、跟張子文一樣……都、都是整個放進嘴裡然後再嚼……所、所以學生幾個才一起看過去,才、才慫恿張子文上去同這位小姐搭訕……”
這個這個,作死的,這種事竟然當了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真該讓姓季的一聲沉喝嚇死你。
姓季的挑起那兩道不檢點的眉毛好笑地望向我,似乎不大相信長成如此文靜相貌的女人能有那般恐怖的吃相。我若無其事地回望他,彷彿他們口中的小姐指的是別人。
季大人不出聲地輕笑一下,復又沉下臉去問向陳廣浩道:“之後呢?”
“之後……之後張子文就、就死了……”陳廣浩大概又想起了張子文死時的慘狀,身上又是一個激凌。
“是立刻就死了,還是又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後才死?”季大人追問道。
陳廣浩低著頭想了想,才哆嗦著道:“不、不是立刻就死的……張子文笑著向我們學了一次他吃點心的樣子,還問我們這位小姐是不是就這樣吃的……然、然後突然慘叫了一聲,就,就死了。”
“他是怎麼學的?”季大人毫不放鬆地繼續追問道。
“就、就是拿起一塊合意餅,然後整個放進嘴裡,嚼、嚼嚥了。”陳廣浩邊回憶邊答道。
“合意餅……”季大人喃喃自語了一句,而後揮揮手,示意衙役們將陳廣浩帶下堂去。
“陳廣浩的供詞倒是印證了靈歌小姐的猜測,”季大人再度起身踱下堂來,慢慢悠悠地晃到了我的面前,“死者也是喜歡將點心整個放入口中後再嚼嚥了,因此可以斷定,兇手正是熟知死者這一飲食習慣才想出了將毒下在點心內的殺人手法,以銷燬物證並擾亂衙門的推理方向。死者這一習慣並不隱蔽,只要同他一起吃過點心的人都會注意到,因此又可以推斷,兇手在此之前一定同死者到茶樓或什麼地方吃過一次點心,由那時得知了死者的習慣並以此制定了殺人手法。然而難點仍未解決——究竟兇手是靠什麼篤定張子文必會取合意餅吃呢?難道他不怕另兩人拿了有毒的餅麼?或者,萬一張子文沒有拿合意餅,而是拿了桂花糕,他的計劃豈不是落空了麼?”說著毫不避諱地直直望向我,眼睛裡帶著笑意。
嗯……的確是難題。但是你看著我做什麼?吃點心的習慣相似不代表一切行為都相似,想從我身上找到張子文的影子我看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