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院子裡桃花開得正旺,一片薄粉嫣紅中,幾個身著湖綠衣裙的宮女圍著一棵巨大的桃花樹團團轉,每個人都神色焦急。湖綠色衣裙當中,隱隱有一抹露出來。
跟在趙琰身後的陳勻清了清嗓子,“皇上駕到!”
眾宮女回過頭,看見五爪龍紋刺繡紫金錦袍的男子,都嚇得一個兩個安靜了,跪地行禮道:“參見皇上!”
男子已經大步走到桃花樹下。那桃花樹枝椏遒勁,也不知長了多少年了,樹幹十分粗壯。底下襬了幾級木梯子,身著雪青色雲煙千水羅裙的少女正站在上面,拿著手裡的長竿,試圖把樹枝上一隻風箏撥下來。
這梯子和長竿是供宮女們夏天裡趕知了用的,梯子不過幾節而已,爬到頂頭也不過半身高,上面鏤空的葡萄藤花紋舒捲有致,十分精美。
阿凝看見趙琰,手裡的竹竿放了下來,轉頭看向他。少女雲鬢輕挽,高腰長裙如流水般拖曳在赭色梯子上,有些泛紅的臉蛋未著脂粉,卻比此刻的春桃還要豔媚嬌麗。
“下來。”某男子簡明扼要,微微蹙起的眉峰昭示著他心頭的躁意,帶著疲憊青色的俊美容顏無形中透出幾分嚴厲來。
阿凝抿抿唇,看了眼樹上,“風箏還在上面呢。”
她今日吃了個飽,一時覺得全身精力旺盛,正值三月春風時,白姑姑便讓宮女們陪阿凝放風箏。不料風箏不小心掛樹上了。
趙琰一把將她手裡的竹竿拿下來,扔到一邊,走到梯子旁邊朝她伸出雙臂,“快些。”
從阿凝的高度,到他的伸出的懷抱,只有很短的距離。她笑眯眯的,亦伸出雙臂,身子往下一傾,就被他抱進懷裡。
纖巧嬌弱的少女陷進男子溫熱的懷中,立刻軟的跟沒骨頭似的,小貓兒一般乖乖趴著。趙琰就輕輕撫摸著她的背。真的很像照顧女兒的慈祥爹爹啊,嘉正帝的“嚴厲”一下子就崩裂了。
趙琰接過白姑姑遞過來的帕子,給她擦了擦額角的細汗,一邊責備道:“才有了點兒力氣,就開始頑皮。”
小姑娘抬起頭,“這麼低的梯子,哪兒有什麼危險?是她們太緊張了。”她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還有小寶寶呢,我自有分寸的。”
雖然趙琰承認,梯子是很低,但是隻要有一絲絲的危險,他都覺得害怕。
趙琰準備抱著她回房,結果阿凝探過身去看著還掛在桃花樹枝上的風箏,“風箏還沒取下來呢!”
趙琰給身後的陳勻使了個眼色,陳勻手腳麻利地爬上梯子把風箏取了下來。
“下回有這樣的事情,讓他們來做就好了。”
阿凝嬌聲道:“我想動一動,睡得太久了,都快發黴了。”
的確,從御雁峰出來開始,她就一直躺著。
“乖乖,再忍一忍。”他看著她可憐巴巴的大眼睛,心就軟了,但此時畢竟是特殊時期,由不得她任性。“徐白蒔說過,過了前三個月就好了。後面還應該運動越多越好。到時候我親自帶你出來玩。”
趙琰一邊說著,一邊就抱著她進了屋。
“皇上這麼忙,能有空麼?”她低低道。
門一關,趙琰就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含住她的唇。
阿凝任他親了一會兒,雙眸愈發水潤,“皇上……”
他微微一怔。這是她第一回喊他皇上,仍然是嬌嬌軟軟的,能甜到他心裡。
他想了想,道:“雖然阿凝叫我什麼都好聽,我還是更喜歡你喚我夫君。”
“不要。”
猶記得以前他們也因這個稱呼折騰過。阿凝不喜歡喊這個,她覺得太肉麻。
如今她懷著身孕,趙琰當然不能對她故計重施,“唔,那你給我多親一會兒,聊以補償吧。”
他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