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珠是有急智的人,當下就想到自己新婚隔天那條裝進匣子裡的帕子,嬤嬤們可是滿面喜色地去回稟太福晉的,她拿捏準了情緒,話還未出口淚便先流了,順治看了就心疼,便摟著哄道:“你不願說,我不問就是了。”
二人抱著溫存一會兒,順治又有些意動,烏雲珠知道男人這時候頭腦最不清楚,便假裝止住了抽泣,嬌羞無限道:“安郡王是我習畫兒的師兄,年齡差得多,他常說笑我還是拖著鼻涕的小娃兒的時候他便識得我了,從來就只把我當妹妹看。我……我也只當他是哥哥……”
烏雲珠欲語還休,任憑順治腦補。順治照著她的話想下去,既然這所謂的夫妻二人私下兄妹相稱,烏雲珠這會兒又桃源初開,可見得她這所謂的安郡王側福晉乃是個虛面上的玩意兒,自始至終這就是自己的女人。
順治大喜,抱住烏雲珠又是一逕兒地溫存,只可惜烏雲珠冒著欺君之罪,引著順治在錯誤的思路上越走越遠。順治是樂了,烏雲珠卻免不得受些苦楚,好在這位主兒本錢也一般,沒有惹出大事件來,烏雲珠雖下了紅,但痛得並不厲害。
她心裡隱隱有了猜測,有野心的女人膽子也變得很大,謊話既然眼睛都不眨地出了口,如今也只能一條路走到瞎,反正過了今兒這遭,再和皇上見面要等上一個月。她出了宮就去拿一帖藥下了肚裡的孽種,一個月坐小月子也是儘夠了。
待過得一兩月肚子裡有了龍種護持,這青雲之路也就平坦了。
思及此,烏雲珠面上溫言軟語、身段婀娜扭動,以至於順治不得不離開時,真是頗為眷戀。他長那麼大頭一次遇見這樣的女子,穿著衣服的時候可以和自己暢談學識與理想;脫了衣服之後,又能放肆地燃燒熱烈與激狂。順治夢中的仙女兒,也不過如此了。
烏雲珠著實累了,一步三搖地被宮女送回御花園的涼亭裡,伊爾根覺羅氏年紀輕輕,卻很坐得住,兩個時辰她看了三本畫本兒,吃了一碟子豌豆黃和芝麻糕,用了兩盞玫瑰茶,直覺得心滿意足,太妃招待的好東西落進肚裡,今天就有力氣對付過去了。
事情到了這步,烏雲珠也無所謂臉面了,竟還笑著道:“姐姐這身子虛弱,太不爭氣了,竟讓妹妹好等。”
“無妨,一家子姐姐妹妹怎說這等客氣話?”伊爾根覺羅氏上前攙扶烏雲珠,不經意間聞到她身上遺留的龍涎香,還有一股子隱隱約約的腥臊味是她這個還沒圓房的小媳婦說不上來的,伊爾根覺羅氏很驚訝烏雲珠做完了事兒竟不知道收拾,可知道自己這副模樣有多招搖嗎,可烏雲珠越是這樣,伊爾根覺羅氏的未來就越是光明,她真誠地笑起來:“不說等姐姐兩個時辰,就是等上整一天,也是該當的。”
烏雲珠眼圈一紅,突然憐憫起伊爾根覺羅氏,想著自己明明不愛嶽樂,嶽樂卻忽視別的女人偏要纏她;她想要常伴皇上左右,卻無奈身份束縛,可皇上明明在自己耳邊說了不愛後宮那些嬪妃,只對自己戀慕日深。
她自憐自哀起來,覺得自己和伊爾根覺羅氏都是可憐人,好在旁邊的伊爾根覺羅氏不知道,否則肯定啐她一臉。
烏雲珠回家的當夜就鬧騰起來,鬧到凌晨時分依然下紅不止,因著月份太淺,太醫也不好斷言,嶽樂卻為著這失去的孩兒痛心不已,只因這是他心愛的女人所孕育的。為了烏雲珠入宮不失禮,他已經好幾天不曾來過夜,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只當烏雲珠還是太年幼,身子稚嫩以至於懷不住孩子。
太福晉也問了伊爾根覺羅氏二人進宮的情形,回答說是作畫的時候站著太久了,怕是累著了。這畫畫又是皇太后屬意的,安郡王府這回誰也怪不得。
女人這小月子至少也得一個月,雖然落胎一事做不得準,嶽樂也要謹守分寸,不好在烏雲珠那裡過夜了。按著太福晉的規勸,他便宿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