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直言即可,在老夫這裡,不興懸樑刺股的做派,只要你能完成課業,便是日上三竿過來都無妨。”
溫瑜頷首:“瑜謝過先生。”
李垚便也點了頭,讓她先行回去處理旁的事務。
溫瑜便這般開始在李垚那裡學治國之道,李垚佈下的課業極多,她時常累到昭白在邊上唸書念著念著,她便聽得睡著了,每每應對李垚那近乎刁難的抽問,她雖險答上來了,卻還是常被李垚貶得一無是處。
不過三日,溫瑜便瘦了一大圈。
李垚的授學方式,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可她硬是撐了下來,身體累極之餘,腦子裡也再無暇想別的。值得欣慰的是面對諸多棘手事務,她再沒了從前的無從下手之感,能很快地梳理出一個處事章程來。
李洵每日都要向溫瑜呈報坪州和陶郡的諸多要緊事宜,溫瑜的進步,他是最能直觀感受到的,替溫瑜高興之餘,又有些覺著李垚把溫瑜逼得太緊了。
這日他向溫瑜稟說陶郡郡守姚正卿不願歸順之時,溫瑜疲憊得又一次聽睡著了。
李洵瞧著,便是一聲嘆息。
他輕手輕腳退了出去,同昭白知會一聲後,去尋了李垚。
他同李垚算是忘年交,私下說話沒那般多避諱,直言:“大人待翁主,是否太苛刻了些?”
他皺巴著張臉:“您交與翁主的那些,哪是幾朝幾夕就能學完的?”
李垚坐在菜畦裡,侍弄地裡的菜苗,道:“本是沒指望她能學完的,老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原是怕她浮躁,才在第一日故意加重課業,想先敲打她一二,哪料她雖學得吃力,卻真把那些東西啃完了。”
李垚目光變得悠遠:“或許,她就是重興溫氏的那根苗子,但時局不等人,她的對手是裴頌,是魏岐山,還有南陳那位垂簾把持朝政多時的老王后。老夫予她喘息的餘地,便是在把她往來日的的絕路上推。”
李洵聽得這些,又是一聲嘆息,知他也是為溫瑜好,道:“罷了,晚些時候,我再向翁主稟說姚正卿不願歸降一事吧。”
李垚知道此人,不甚在意道:“此人有些才幹,韶景元年被貶陶郡,他心向魏岐山,多是對大梁有怨。”
李
洵說:“翁主也曾這般與臣說過,故先讓臣去勸說,他若不願,翁主再親自前去規勸,多這一重臺階,也可讓他瞧見翁主的招賢之心。”()
李垚聞言,卻從鼻子裡哼聲道:這個酸腐傲才的老東西,算盤倒是打得好,想給自己貼個被子瑜親自邀為座上賓的名聲,也不瞧瞧自個兒配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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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菜畦旁的水桶裡洗淨了手,起身道:“老夫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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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瑜這一覺睡醒,便聽說姚正卿已同意歸順了。
她頗為意外,問了昭白才知,是李垚前去“說服”的,將人罵了個狗血淋頭,只差隔著牢房門,沒法指著姚正卿鼻子讓他觸柱謝罪去。
昭白顯然很高興,說:“先前在南下的途中,對那些搖擺不定的謀臣,李大人也是這般狠顏厲色,罵得他們面紅耳赤,羞欲遁地。”
溫瑜揉揉額角,道:“繼續替我念書吧,明早前若學不完這《景順政訓》的上篇,得被先生罵得羞欲遁地的,便該是我了。”
她房裡的燈燭,又是亮到了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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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坪州軍駐軍處,蕭厲的軍帳燭火亦是燃了一宿。
天將明時,範遠巡營至此,見他帳中亮著燈,欲順道交代他些關於南陳使臣進城後的巡防事宜,掀簾進帳,便見蕭厲兩臂撐在案前,凝神盯著鋪在案上的輿圖。
他全束起的發散了一縷耷在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