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下巴上也冒著許多細短的胡茬兒,似許久都不曾好眠過的模樣。
範遠吃了一驚,道:“你這是多久沒睡過覺了?”
蕭厲似這才發現有人進帳來,鋒利的眸子只抬起掃了來人一眼,便又落回了輿圖上,整個人精神高度集中。
範遠走進一瞧,才發現他手上那份輿圖,已密密麻麻地做滿了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標註。
他不解問:“這是什麼?”
蕭厲用在油燈處燒焦的竹籤在輿圖上畫了最後一筆,他按按眉心,冷凝的面色終於緩和了些,說:“我推演了多日,把所有可能出現的情形都試了一遍,終於找出了這沙盤演兵時唯一能讓坪州獲勝的法子。”
此言一出,範遠看那張輿圖的神色便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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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陳迎親的使臣抵達坪州的那日,是個難得的好天氣,豔陽高照,萬里無雲。
陳巍從陶郡趕回,和範遠一齊在城門口迎接使臣。
被放入關的接親隊伍只有數百人,皆是一身紅色吉服,烏泱泱停在了城門口。
站在喜轎前後的,手持鑼鼓嗩吶,吹吹打打,後方綿延無盡的,則是抬著聘禮的人。
陳巍在喧囂的鑼鼓聲裡,朝著馬背上的南陳使臣揖手道:“使者大人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南陳使臣並不下馬,頗有些倨傲地道:“吾王信守同大梁溫氏的婚約,願迎娶溫氏菡陽,與大梁締結秦晉之好,特命本將軍前來接親。此去南陳路途遙遠,不宜過多耽擱,恭請菡陽翁主上轎吧。”
如此輕慢的態度,當即便讓城門口處的諸多舊梁官員臉色難看了起來。
南陳使臣手握韁繩,輕蔑地掃過那些變了臉色的舊梁官員,傲慢勾起唇角。
一道冰冷到攜了殺意的目光,引起了他注意。
南陳使臣尋著那目光看去,同人群中一身著甲冑的冷峻青年視線對上。
那目光可真兇啊,頗像是蠻地荒狼在冷冷盯著踏入了自己領地的入侵者,只要叫他尋到機會,他便能一口咬斷入侵者的咽喉。
他同對方對視兩息,冷笑道:“怎麼,你們大梁改主意了?要悔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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