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撞,口咬,鼻掀,肩撞,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使它們個個受傷,我自己也傷痕累累。當我們轉戰到沙洲中間地帶,在軍馬場廢
棄的那排瓦房的斷壁殘垣前,我看到在一個半截埋在泥土裡的石馬槽邊,坐著一
個熟悉的身影:“老刁,是你嗎?”我大聲喊叫著。
“老兄,我知道你會來的,”刁小三對我說罷,然後轉頭對著那些野豬,說,
“我當不了你們的王,它,才是你們真正的王!”
那些野豬們猶豫了片刻,便齊齊地將兩個前爪跪在地上,嘴巴拱著地面喊叫
:“大王萬歲!萬萬歲!”
我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但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我糊糊
塗塗地就成了這沙洲上的野豬王,接受著野豬們的朝拜,而人間那個王,坐在月
亮上,已經飛昇到距離地球三十八萬公里遠的地方,龐大的月亮縮得只有一隻銀
盤大,而人間之王的身影,即使用高倍的望遠鏡,也很難看清了。
第三十三章豬十六思舊探故里洪泰嶽大醉鬧酒場
“日月如梭,光陰似箭”,我在這荒無人煙的沙洲上充當豬王不覺已是第五
個年頭。
起初,我試圖在沙洲上推行一夫一妻制,我原想這體現了人類文明的改革會
引起一片歡呼,但沒想到卻遭到了強烈的反對。不但母豬們反對,連那些分明佔
便宜的公豬,竟然也嘟嘟噥噥地表示不滿。為此我困惑不解,去向刁小三問疑,
它趴在我們特意為它搭建的能夠遮風擋雨的草棚裡,冷冷地說:“你可以不當王,
但當了王就必須按規矩辦事。”
我只好預設這殘酷無情的叢林規矩,閉著眼,想象著小花豬,想象著蝴蝶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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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著一匹形象模糊的母驢,甚至想象著幾個更加模糊的女人的影子,與那些母
野豬胡亂地交配。能逃脫盡量逃脫,能偷工減料儘量地偷工減料,但就是這樣,
幾年下來,沙洲上也多出了幾十只五彩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