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大善大義之事嗎?他拉著那名讀報的人,認真地把懸賞令裡面的內容請教了一遍,匆匆的回到家裡,就著半盆豬蹄和一籃子蘸醬菜喝酒,越喝心中的那股火燃燒得越旺。
妻子在門檻外蹲著,從木桶裡往外撈葡萄皮與渣,準備釀西北這邊不少尋常百姓都會釀製的葡萄酒,忽然發現,很長時間沒有聽到男人說話,問道:“怎麼了?”
鍾三河說道:“沒事。”
妻子說道:“你也吃點飯,空腹喝酒哪是個事兒。”
鍾三河嗯了一聲,繼續喝酒,酒喝的越多,越沉默,眼睛卻越來越明亮,彷彿眼睛裡面有股火焰在燃燒。
忽然,他對妻子說道:“我要出趟遠門。”
妻子抬起頭來,疑惑問道:“怎麼了?”
“去銀州那邊轉轉。”
鍾三河把朝廷懸賞令裡面的內容講了一遍,說道:“懸賞令裡面說得很清楚,戰後以殺遼狗積分進善人榜前十名可得官,我這身武藝不能白練,想過去試試看能不能博個富貴出來,即使進不了前十名,掙幾百兩銀子回來給我們家買幾百畝地也是不錯的。更何況,祥符國朝廷皇帝陛下真的很不錯,萬一被遼狗打沒了,我們村子裡面這樣安寧生活多半也就沒有了。”
妻子愣了半晌,然後笑了起來,手上的葡萄汁到處亂飛,嘲笑道:“我今天去串門也聽說了,皇帝陛下都已經親自去了銀州,遼狗還能翻起多大浪花出來。你去之後,說不定遼狗都已經逃走了。”
鍾三河卻不是尋常愚民百姓那樣視皇帝陛下為神一般存在,他搖了搖頭說道:“這是一次機會,以後說不定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妻子渾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以為他是在耍酒瘋,低頭繼續勞作,咕噥說道:“每次喝點兒酒,就喜歡說胡話。”
鍾三河沉默片刻後,嗡聲嗡氣說道:“我說的不是酒話,這事就這樣定了。”
妻子這才發現,原來男人說的真不是酒話,把雙手從木桶裡拿出來,在衣服上胡亂揩了揩,緊張道:“我聽說遼人殺人如麻,來了有十多萬,你去了多危險。”
“危險什麼,他們有十多萬,我們祥符國又不是就我一個人。”
妻子越聽越是不安,對著隔壁屋尖聲喊道:“爹你快來!”
鍾三河重重一拍桌子,蘸醬菜和啃剩的豬蹄,全部落到了地上。
他大怒說道:“喊什麼喊!平時讓你喊爹過來吃飯,你聲音咋沒這麼大!”
院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一個佝僂著背的老頭走了進來。
鍾三河站起身來,說道:“爹,吃飯了沒?”
老頭看著一地狼籍,吧嗒吧嗒嘴,說道:“沒。”
鍾三河說道:“那讓您兒媳婦兒把臘肉豬腿剁了?”
妻子眼淚巴巴地看著自已的公爹,心想平日裡自已可沒短了您老人家的吃食,也就上次燉臘豬腿肉沒喊您,您可不能因為這就遷怒,如果您能把這個發酒瘋的傢伙留在家裡,別說臘豬腿肉,我把自已的腿剁了孝敬您。
老頭半晌沒說話。
鍾三河有些緊張。
“你們吵吵的聲音這麼大,就隔著一堵牆,我怎麼可能聽不見?”
老頭說道。
鍾三河很壯實高大,這時候卻老老實實低著頭,就像小時候犯錯時那樣,囁嚅著說道:“我這身武藝若是不抓住這次機會,實在是可惜………”
沒等他把話說完,老頭兒把眼睛一瞪,厲聲喝道:“會武功很了不起嗎?你親爹我年輕的時候,還當過兵殺過遼人呢。你在這兒顯擺什麼?”
妻子聞言收了哭聲,滿懷企盼望著公爹。
默了片刻,忽然說道:“想去那就去吧,如果我現在不是六十,還是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