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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午,國公府有請,昏,範氏大族聚會,範閒成為席上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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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過正月十五,範閒離京,一行人來到了京都南方地船碼頭上。這條河名為渭河,流晶河正是灌入其間,渭河往南數百里,便會匯入大江,沿江直下,便會到了繁華更勝京都的江南。
範閒按照與陛下商議好的,對外只是說回澹州看望祖母,然後才會下江南,一來一回,在外人算來,他至少要到三月的時候,才會到蘇州,卻沒有人想到他會提前就到。
今天離京,範閒沒讓任何人送。包括院裡相熟的官員,朝中地官員,沒有料到,太學的學生竟然提前知道了訊息。都跑到了碼頭上來。
範閒在太學任職不久,但向來極為親和,去年春闈時花了大量銀錢,安排了無數窮苦學生,又揭了春闈弊案,為天下讀書人張目,至於什麼殿前詩話,大家贈書之類地名人逸事,所有總總加在一起,讓他在讀書人心中地地位高而不遠。名聲極佳。
而他入監察院任提司之後,很是處理了一些賄案,在整風之餘玩起了光明一處的小手段。所以並未因監察院的黑暗而導致自己地光彩有太多削弱。
至於後來的身世之案——說來也是奇妙,其實讀書人往往自命清高,不以家世為榮,但當他們真知道了自己這行人中的佼佼者,那位詩家小范大人。居然擁有如此光輝燦爛的來歷,士子們的心中竟沒有半點牴觸,反而生出些酸腐不堪的與有榮焉感!
官又如何?商又如何?咱們讀書人……地頭兒。也是位皇子啊!
碼頭上,不論是教員還是太學學生,當此離別之景,都生出些惜惜之感,一時間,碼頭上下人聲鼎沸,好不熱鬧,最終範閒連飲三杯水酒,才算回了諸位生員殷殷厚情。此時場景甚是熱鬧光彩,想來不多時便會傳遍朝野上下。
好不容易勸走了眾人,範閒輕輕握著婉兒的雙手,細細叮囑了無數句,又說來日春暖便派人來接她,這才止了婉兒的眼淚珠子。婉兒看著遠方離去計程車子們,忽然嘻嘻笑著取笑道:“是你通知地?”
範閒厚臉皮也微紅了一下,解釋道:“滿足一下他們的美好願望。”
他扭頭望去,只見妹妹卻躲在家中丫環嬤嬤的身後,垂頭無語,卻是不肯上前,明顯是在偷偷飲泣。看著那丫頭瑟縮模樣,範閒不知怎地心頭便是無來由地怒火上升,扒開送行之人,來到了若若的面前,大聲喝道:“哭什麼哭呢?”
範若若沒有料到兄長竟是直接來到自己身前,唬了一跳,趕緊揩了眼角淚痕,吃吃說道:“沒……沒……沒什麼。”
她驟然想著,已經十幾年了,哥哥從來沒有這般兇過自己,怎麼今天卻這麼兇狠……到底不是自己的親生哥哥,果然對自己不如當年般溫柔了,一想到此節,本是淡雅如菊的一位灑脫女子,竟是止不住悲從中來,眼淚奪眶而出,卻又倔犟地咬著下唇,竟生出幾分說不出的悲壯感來。
範閒看著妹妹這模樣,氣極反笑,咬牙切齒,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身旁地下人們也趕緊讓開,不敢呆在這二位範府主子的身邊。得虧此時婉兒過來,摟著若若不知道低聲安慰了多少句,又說範閒離京心情不好,才會如此兇,若若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範閒兇,只是見不得妹妹傷心與刻意躲著自己,這十幾天的火憋地厲害。見著妹妹猶有餘悸地望著自己,他在心底嘆了口氣,放柔聲音說道:“我兇你理所應當,我是你哥,你是我妹,我若不兇你,你才應該傷心。”
若若也是冰雪聰明之人,一聽這話便明白了所謂親疏之說,若兄長不將自己當親生妹子,又怎麼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兇自己?姑娘家想通了這件事情,這才眉梢露了絲喜意,對著範閒說道:“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