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酒,還有名揚天下、成派下任的掌門,這可真是奇事呀!”
擲劍臉色嚴肅凝重,“少聿,滿諒叫你來的嗎?”
少聿渾身像沒骨頭似的軟軟往桌上一趴,頭疼似的呻吟著說:“拜託!要是滿諒見到我,又要勸我少以青樓為樂,多關心國事家事天下事,滿口的八股道理,天下蒼生,哪會叫我到妓院來?”
若是在平時,擲劍早已為老友唱作俱佳的表演開懷大笑,二人暢飲一杯,可是在這特殊的時候,他滿心滿腹都是杜微,實在無暇和他開玩笑。
“少聿,”擲劍呷了口酒,嘆道,“別的都可以拿開玩笑,只有成派下任掌門一說,不可以瞎說的。”
師父暴斃,事先沒有立誰為掌門的意向,理應由成派的大弟子接任掌門,可他的師兄霍思昭資質平庸,劍術平平,沒有得師父的真傳,所以排行第二和第三的他與柳滿諒則成了公開的掌門人選。
只是他們無論劍術、品行、名氣和復師仇立下的功勞都相差無幾,因此成派裡一直沒有結論,暫由霍思昭管理派系中的雜務,權等著他們回師門商議。
“那麼我恭喜錯人了,該去和滿諒說才對。”錢少聿吐吐舌頭,俊臉皺成一團,“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什麼時候和我淪為一群了?”
擲劍放下酒杯,鷹般的眼睛盯著他,看得他全身發毛才慢條斯理地說:“你不是跟蹤了我好幾天了嗎?不會不知道我的來意吧?”
臭小子,他以為他多好的工夫啊,跟著他夜闖衙門翻看檔案什麼的都好幾回了,以為他不知道嗎?剛才瞅著他趴在樑上實在難受,才好心叫他下來喝酒的,誰知他還裝傻。
“嘻嘻嘻嘻……”錢少聿乾笑著,“我一向都是雞鳴狗盜之徒,那天大半夜看見一條人影箭似的往人牆頭裡蹦,我既然看見了,就想著能來個人贓並獲什麼的,誰知道是你老兄啊……”他的身子向前傾,眨眨眼睛,“再說了,聽說有人拿著我的銀票在京城兌現,一張就是一萬兩,幾天工夫就冒出來兩張,所以我趕著來看看嘛,來捉個李鬼消遣才好。”說完哈哈大笑。
這個鬼機靈的朋友一直嚷嚷著只要美人不要江山,明明是生在錢莊享福命的太少爺,卻喜歡浪跡江湖,結識他這樣的浪子朋友。雖說他一直不理錢莊內的生意,這會兒見出現了鉅額的銀票,連忙火速地趕了來。當真是不管嗎?
“這回欠了你的人情,下次等你需要我的時候償還吧!”,擲劍嘆氣,剛剛硬裝出來的冷淡已經被衝散得一乾二淨,他心事重重地說,“這些錢很快就會回到錢莊的,只是暫借一用而已。”
等到滿諒從應天回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他端詳著杯中的酒色如胭,不禁想起了杜微。
她看似渾身長滿了傷人的尖刺,卻脆弱得讓人不能想象。在昨天那番猛烈的試探後,看著她深受傷害的樣子,他再也不敢嘗試去進一步挖掘她的秘密。
少聿很快發現了他的愁思,他叫道:“好歹讓我摸著點頭腦好不好?一下子拿出兩萬兩的人可是我耶!”他一副心疼得心肝都顫的樣子。
擲劍沉重地表情未有放鬆,又飲了一杯,“你見到她了?”
不搞清楚情況就現身,不是錢少莊主的作風,他暗中跟在他左右已經好幾天了,該尋訪的事情都清楚了,他才會出現。
少聿頓時收斂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不錯,果然是人間難得的一朵冰雪臘梅!”擲劍意有所指,竟是已洞悉了他的來意,他便也明人不說暗話,乾脆地說。
好一朵冰雪臘梅!他默然,竟然將他當年的感觸幾天就透悉。杜微呀,杜微,你還以為你的演技很出色,可以再一次趕走我嗎?
“冰雪臘梅………冰雪臘梅……”他喃喃地自言自語,“她卻寧肯自比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