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手順著溫河下游往西漫走。
“嗯。”她忽然想到以往曾半夜轉醒發現他和老馬不在,可是到了早上卻仍見他精神奕奕一如平常。
莫非──
“到了。”他忽然說。
指著前方溫河與怒河匯口,水聲轟然,那是怒河特徵。
“哇呀呀!”她尖叫,只能緊緊攀住他頸子。
“菂菂,你這樣我什麼都看不到!”他笑,卻仍從容控舟。
順著怒河水勢激盪而下,兩人所乘獨木小舟宛若飄風中的落花。
幾次跌宕,最後教河床輕彈,啪答兩聲,小舟穩穩落在淺灘,緩緩前移,有無灣靜寂在望。
“啊……”她仍驚惶,抱著他身不住哆嗦。
“沒事了,不都說了一切有我?”以槳控舟,他只藉著怒河入海的衝勢讓兩人離陸更遠。
這……說歸說,親身感受卻是另外回事。
她賴著他臂,只輕輕轉身。
有無灣西側,靜的像異域時空,只幽幽有山泉濺濺,暈託水面霜潔。
“你常來?”
“唔,偶爾……”望江關自舟底取出酒盞佳釀,拆了擋水隔板為案。“需要平心靜氣想事情的時候。”自斟自酌。
“所以,這是你第一次帶旁人來?”她忍不住問,心下透然。
“對,”他望她眼,真切宛若許諾,“這是我第一次帶家人來。”
“連”主母“也沒……”脫口而出,隨即噤聲。不知望江關會不會生氣,相處一年,從沒聽他提過死去前妻。
誰知,他笑了,舉杯敬她。“呵,真有進步,你連閒話都聽懂了。”
她不甘被糗,面對看他。“誰要你那麼多風流韻事讓人說,我……哇呀……”
咕……咕咕……
兩人當中,忽然飛落一隻傳鴿,灰黑普通,但眸光隼銳,盯著望江關直瞧。
鴿子離她較近,她想也不想便伸手欲捉──
“等……”望江關來不及阻止。
“啊!”她腕上登時噴血,傳鴿抓的。
還拍拍張著尖喙撲來,幸好教望江關擋住,擊暈了它。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鴿子有這麼兇的嗎?她看著望江關手中昏鳥,也不管舟身晃動厲害,硬是掙扎爬開。
遠遠的,瑟縮一隅,看來嚇壞了。
“菂菂,沒事了。”他喚,卻不能靠近,小舟需兩端平衡,再過,便要翻。
“可它還在那兒……”語帶哭音。
“它讓我打暈,一時半刻醒不了的,”他勸,伸長了手,有些焦躁:“過來,你手傷要治。”可恨,剛才自己怎不就動作快點?!
“我不管。”縮得更緊,她就是怕。
“菂菂……”
“我不管我不管,”她真哭了:“你不把它弄走我就不過去,嗚。”
沒奈河,他只好救鳥先於救人,待鴿子轉醒,見他親自取了信條,飄逸即走。
“嗚……”好半晌,她仍止不住哭。
“傷口還疼嗎?”他擔心,抓了搖槳便想折返。
方才只是急就章,以酒清洗,止了血粗扎,難不成那送信主人除教信鴿認人還有新花樣,連鴿爪間都能煨毒不成?
“嗚嗚……”她阻止,坐在他面前哭得更兇。
“你到底怎麼了?”他沒法。
運籌帷幄、行兵佈陣都沒這般困難,對付女娃脾性他就是力不從心……
“我……嗚……”一句話說得斷續,混了哭音哽泣,好半晌他才聽懂“我不知道”四字。
“你不知道?”來不及驚訝,他只心慌。
禁不住她再這樣哭,哭得他莫名其妙心都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