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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了她手順著溫河下游往西漫走。

“嗯。”她忽然想到以往曾半夜轉醒發現他和老馬不在,可是到了早上卻仍見他精神奕奕一如平常。

莫非──

“到了。”他忽然說。

指著前方溫河與怒河匯口,水聲轟然,那是怒河特徵。

“哇呀呀!”她尖叫,只能緊緊攀住他頸子。

“菂菂,你這樣我什麼都看不到!”他笑,卻仍從容控舟。

順著怒河水勢激盪而下,兩人所乘獨木小舟宛若飄風中的落花。

幾次跌宕,最後教河床輕彈,啪答兩聲,小舟穩穩落在淺灘,緩緩前移,有無灣靜寂在望。

“啊……”她仍驚惶,抱著他身不住哆嗦。

“沒事了,不都說了一切有我?”以槳控舟,他只藉著怒河入海的衝勢讓兩人離陸更遠。

這……說歸說,親身感受卻是另外回事。

她賴著他臂,只輕輕轉身。

有無灣西側,靜的像異域時空,只幽幽有山泉濺濺,暈託水面霜潔。

“你常來?”

“唔,偶爾……”望江關自舟底取出酒盞佳釀,拆了擋水隔板為案。“需要平心靜氣想事情的時候。”自斟自酌。

“所以,這是你第一次帶旁人來?”她忍不住問,心下透然。

“對,”他望她眼,真切宛若許諾,“這是我第一次帶家人來。”

“連”主母“也沒……”脫口而出,隨即噤聲。不知望江關會不會生氣,相處一年,從沒聽他提過死去前妻。

誰知,他笑了,舉杯敬她。“呵,真有進步,你連閒話都聽懂了。”

她不甘被糗,面對看他。“誰要你那麼多風流韻事讓人說,我……哇呀……”

咕……咕咕……

兩人當中,忽然飛落一隻傳鴿,灰黑普通,但眸光隼銳,盯著望江關直瞧。

鴿子離她較近,她想也不想便伸手欲捉──

“等……”望江關來不及阻止。

“啊!”她腕上登時噴血,傳鴿抓的。

還拍拍張著尖喙撲來,幸好教望江關擋住,擊暈了它。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鴿子有這麼兇的嗎?她看著望江關手中昏鳥,也不管舟身晃動厲害,硬是掙扎爬開。

遠遠的,瑟縮一隅,看來嚇壞了。

“菂菂,沒事了。”他喚,卻不能靠近,小舟需兩端平衡,再過,便要翻。

“可它還在那兒……”語帶哭音。

“它讓我打暈,一時半刻醒不了的,”他勸,伸長了手,有些焦躁:“過來,你手傷要治。”可恨,剛才自己怎不就動作快點?!

“我不管。”縮得更緊,她就是怕。

“菂菂……”

“我不管我不管,”她真哭了:“你不把它弄走我就不過去,嗚。”

沒奈河,他只好救鳥先於救人,待鴿子轉醒,見他親自取了信條,飄逸即走。

“嗚……”好半晌,她仍止不住哭。

“傷口還疼嗎?”他擔心,抓了搖槳便想折返。

方才只是急就章,以酒清洗,止了血粗扎,難不成那送信主人除教信鴿認人還有新花樣,連鴿爪間都能煨毒不成?

“嗚嗚……”她阻止,坐在他面前哭得更兇。

“你到底怎麼了?”他沒法。

運籌帷幄、行兵佈陣都沒這般困難,對付女娃脾性他就是力不從心……

“我……嗚……”一句話說得斷續,混了哭音哽泣,好半晌他才聽懂“我不知道”四字。

“你不知道?”來不及驚訝,他只心慌。

禁不住她再這樣哭,哭得他莫名其妙心都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