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大少爺接他那話,自言自語道。
“可,咱們都沒出面。”黃掌櫃奇怪地道,“只尚老爺知道,但他家與我們家也略有些淵源,又有銀子掙,他會說?”就連松江府的生意,也是尚家伸的頭兒。
“如今怎麼辦才好?”杭州分號的掌櫃急切地道。
“蘇家有這樣的本事?”廣大少爺沒回他的話,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我們鋪子自年關開始,就有大筆當物進鋪,及至到現在,能做得叫我們不生一絲疑惑,他們能有這樣的本事?”
“不是他家,是誰家?”黃掌櫃問。
廣大少爺沒說話,事實上他也想不出來還有誰家。只是若真是這樣,這蘇記實是太可怕了。遠不是盛凌風說的,一個女兒家掌門戶,能起多大風浪~~~
能不動聲色的把自己幾十萬兩銀子抽得個乾乾淨淨,叫他們如虎陷沼澤,汙泥纏身,動彈不得,當真是高明致極
可是廣大少爺默坐半晌,冷冷一哼,“他們莫不是以為這樣就能困得我廣記?也太小瞧我們了”
言罷拂袖起身,大步向後門去,吩咐幾人,“都跟來罷。”
黃掌櫃趕忙放下盤了一半兒帳目,同那二人,一同往宅子深處而去。
此時的廣老爺才剛開始用飯,前兒才自杭州府發來的信兒,讓他喜不自勝。那毯子卻是好銷,想到,哄得蘇記把毯子兌到他手上,一張再略提一二兩的價錢兒,到時,又可再多掙個幾萬兩在手……
那蘇記經此一事,豈不元氣大傷?
想到蘇老爺談合約時,蘇士貞“因不想麻煩親友,故而自己想法子湊銀子……”不覺嗤笑一聲,“蠢材”抹不下臉面,就要把家業敗個精光嘍
正與他擺飯的小丫頭突聽他罵,只當是罵自己,嚇得手一抖,一碗鮮湯就撒了一手,剛出碗的湯,燙得小丫頭“啊呀”一聲,把湯盆往桌上一丟,菜湯登時濺了滿桌,順著桌子淌了廣老爺腿上,燙得他跳起來,瞪眼罵道,“和蘇家一樣的蠢材”
小丫頭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連連求饒。
廣老爺正要斥他,抬眼見燈火通明的院中,廣大少爺打頭,領著幾人大踏走來,看身形甚急,卻象是有什麼事,不耐煩地擺手,“下去罷。”
小丫頭趕忙如得大赦,趕忙爬起來跑了。
“父親~”廣大少爺進屋叫了一聲,聲音僵硬低沉,讓廣老爺眉頭一皺,“什麼事?”又見小兒子縮瑟身子在後,杭州分號掌櫃的居然也來了,眉頭緊緊皺起,“這是做什麼?”
事情緊急,廣大少爺也顧不得了,徑直落了座,將杭州帶來的訊息和他們所思所想,一股腦地倒出來。
廣老爺神色愈來愈沉,聽到最後,臉上又驚又怒,“這……這……你們說這是蘇家做地?”
“是。”廣大少爺原是不信,如今再把頭緒理一理,除了蘇家,還有哪個?
“庫裡還有多少銀子?”廣老爺急忙問。
“約有萬兩……”廣大少爺聲音沉悶。
“那忻州……”廣老爺突地想一事,又問。
廣大少爺搖頭,“那邊買羊毛的銀子,我原本說往幾位世叔家裡,借來週轉一半月的……”忻州羊毛提價的事兒,這邊自然也知道。盛凌風早發了信,要廣記撥銀子到那邊兒去。剛撥去一筆,如今又來信要,這回的尚還未辦妥……
廣老爺悶坐半晌,突然呵呵地笑將起來,笑音裡有說不出的諷刺意味……呵,蠢材究竟誰才是蠢材
廣三少爺見父親笑得奇怪,登時惱將起來,“蘇家眼下即以汪顏善和那賤人壞他家小姐名聲為由,向咱們要個說法兒。那咱們就給他們個說法我倒要看看,他們得了說法,還有什麼藉口不兌”
廣大少爺斜了他一眼,“你當蘇記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