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我們重案組第一次全體亮相唉,”張龍笑嘻嘻說,伸手理了理自己的板寸頭。這麼難得的時刻一定要注意下形象的。
白玉堂瞥了展昭一眼,一時不知如何言語,便繼續埋頭看手中的資料。這是展昭對他的信任給他的機會。他畢竟是剛剛加入重案組,需要做些事情來展現他的才能,尤其是展現給重案組以外的其他人看。展昭放心地把重案組成員全部交給了他,這般毫無保留的做法是對於他曾經說過的信字最好的詮釋。白玉堂自己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感情的人,也因此對於他人默默的做法特別敏感。他人給予一分真心,他就要用十分真性去回饋。
尋著一個白玉堂不在視野裡的時候,展昭拉過張龍問葡萄和鋼筆的遭遇。張龍一聽這個就樂了,附在展昭耳畔嘰嘰咕咕添油加醋。末了,還要加上一句說:“他還嚷著要展大哥賠一車剝好的葡萄一個一個喂他來著。”
一車,剝好的,還要喂。展昭有些尷尬地打發了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張龍,白玉堂憤憤叫囂的樣子活靈活現在腦海裡顯現出來,若是還有一根老鼠尾巴那鐵定是翹到天上去的,惹得展昭不由自主流露出笑靨。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拾起桌上的鋼筆,筆身上清晰牙印輕易就可以令人想象到一隻小耗子張牙舞爪的模樣。這個算是暴力罪證吧,定要好生收藏儲存了。
為了方便重案組行事辦案,警局特地調出一輛本田麵包車供重案組使用。黑白相間的車身上印著顯眼標誌,遙遙一望便生出幾多威嚴。按照慣例都是王朝開車,因此王朝先進了車子,其餘眾人一一等候上車。
這車停在地下車庫內側,夏日時分格外涼爽清朗。地下車庫的地面打掃得很乾淨,一路過去盡是灰黑色水泥面。白玉堂進了地下車庫不願再走,站在離車有些遠的地方等待車輛駛過來,皎白身影在暗灰色襯托下如一抹皚皚初雪。少年眼神有些潰散,目光終點是警車,辨不清明暗看不出悲喜。展昭總感覺白玉堂在擔心著什麼,直到看見他的影子斜斜落在牆上顯得蕭瑟而落寞,就像落在心頭。
從前白玉堂是一個人做事一個人承擔,如今他與展昭與重案組捆綁在了一起。展昭腦海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他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獨自去應付所有危險,因而害怕別人替他承受,害怕牽連到身邊的人。從來都不曾有這樣強烈的念想,他才二十歲呀,本該是剛剛進入大學陽光犯二的年紀,怎會生出和年齡如此不符的神情,那雙消瘦的肩膀到底默默擔負了多少。展昭駐足於白玉堂身旁,伸手輕輕攔住少年肩膀。
白玉堂的身子微微一顫卻沒有躲開,渙散目光依然注視著車子的方向。警車緩緩駛來的時候,原先停車的地方便一覽無餘映入眼簾。他視野聚焦,原本駕駛室附近地面上有什麼小東西黑黢黢躺倒著。
展昭順著白玉堂注視的方向望去,眼力極佳的他看出來這是一截已經被熄滅的菸蒂。警方出任務時有些人為了緩解壓力確實有抽菸的習慣,但是他們重案組沒有這樣的人。這輛車停在這個位置好幾天了,為何偏偏會在附近出現一截菸蒂,著實有些蹊蹺。往最駭人的方向去猜,那就是有人已經對他們重案組下手了。
白玉堂淡然神情下掩藏的萬千情懷一一浮現,展昭只覺心下隱隱生疼恨不能以身代之。白玉堂一加入重案組就有人下手,依照他的性格很有可能把這一切不聲不響歸咎到自己身上。
用最霸道的方式欺到白玉堂身前,展昭兩隻手按在牆上將少年錮在臂間強迫他抬頭,於是四目交錯均是萬千無聲言辭。直到白玉堂發現四大門柱有些錯愕的眼神,這才回神過來就著展昭的胸前狠狠一拳,言辭有些慌亂。“瘋貓你做什麼。”
展昭沒有閃避,那一拳就切切實實打在了他身上。白玉堂的拳腳豈是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展昭登時就感到五臟六腑都震了震,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