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子柳,它不是大樹,而是一叢叢的,並開著粉白色,一大團一大團的花朵。椴樹有籽椴和水椴,籽椴材質堅硬,人們都用它來做鍬把和鎬把;水鍛長得光滑筆挻,但不結實;胳膊粗的水鍛我們用鐮刀就能割下來。那裡的山榆樹長得又高又直,鎬把粗的都能彎個對頭。還有珍貴的樹種黃菠蘿,它的外皮有點象我們的楊樹老皮,我們去的時候,粗的已被人們盜光。為了保護這一稀有樹種,政府曾多次派人挨家搜尋,見有用黃菠蘿製做的箱櫃等傢俱一律沒收。
除了這些,山上還有雞血藤、山葡萄、山梨等很多不知名的樹種。使我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一篇遊記——幾個專家學者到一個偏遠的少數民族山寨,尋找一緊缺的藥物洋地黃,找了幾天也沒找到。有天傍晚在暮色斑斕中,幾位專家同山民們一起玩一種當地的遊戲——伴著歌舞把草圈套在別人頭上。有一位山民把草圈套在了一位老專家的頭上,當這位專家舉起草圈,準備把它套出去的時候,忽然驚喜的發現,這不就是洋地黃的秧蔓嗎!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動得握有草圈的手微微顫抖。當他把這一神奇的發現告訴了山民,山民們說:“這玩藝,我們這兒有的是 ,我們領你們去找!”
所有這些都象是一幅美麗的板畫,和一個令人心馳神往的事故,告訴我們:我們是一個古樸偉大的民族,我們有著廣沃的土地,豐富的資源,美麗富饒的村寨,清新幽雅的環境,樸素善良的人民。
到了那裡,在老姑夫的安排下,我們很快就參加了隊裡的勞動。勞動也無非是鋤地、割地、打場等我們幹過的活計。一起勞動的同伴們都是來自五方雜地的人們。有山東、河北、遼寧、安徽等各地的人員。尤其山東的小夥子們,他們非常開朗樂觀,在勞動中總會聽到他們嘻嘻哈哈的笑聲,和娓娓動聽的故事聲。山東人的語音很美,而且所用詞句很簡捷,乾脆利落。是不是山東也是我們民族文化的發源地?他們怎麼有那麼多的故事和爆料!
比如,他們說一位老婦人對一位正在地裡幹活的老漢說:“孩子他大爺的什麼的什麼的叔啊,這麼熱的天您還在忙呀!”老漢回:“他大姨的什麼的什麼的姑啊,你們都好啊!”然後問我們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親戚,於是大夥就七嘴八舌的推算起來。
還有一位姓邵的講過這樣一個事故:有一位在外地讀書的學生,有一天受父母之命回家和同村的姑娘完婚。他的一個最要好的同學和在村子裡以擺渡為生的一個無賴,在先後聽了該學生的告知後,他們在向其表示恭賀的同時,也表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神態。婚禮的晚上,村裡的道士對學生的父母說此事不吉,需要新郎新娘七天之內禁在房中不得見人。到了第七天早上,新郎突然身披被子破門而出,並一頭跳入河中,新娘在後慟哭追至河邊。等人們把新郎打撈上岸,已經氣絕身亡並面目難辯。新郎的哥哥是公安局的刑偵人員,聞迅後總覺得此事蹊蹺,逐在房中檢視,並在地窖中發現一罈碎屍。他接著來至弟弟墳前,忽見突兀的墳後其弟身披被單向其哀告:“我冤啊!哥哥替我報仇呀!”故事講到這裡嘎然而止。然後問我們:窖裡藏的是誰?河裡撈的是誰?墳後站的是誰?像這樣引人入勝又益智的故事很多,可惜大多我都不記得了。
別的同伴也很幽默風趣。一位姓李的隊長出了趟遠門,就以為有了見識。回來時對村裡的人說:“那個大火車的軲轆呀!磨盤大!”還有一個綽號叫二百二的光棍,一次,一個和他有曖昧關係的女人向他要錢,他搪塞說:“包米餷錢不是早給你了嗎?”對方說:“包米餷是包米餷錢,一碼是一碼!”還有一個男人,他的女人扔下一個叫貞的小女孩離他而去。他是一個嚴重口吃的人,人們經常聽到他哄貞貞的叫聲:“啊哈、啊哈貞&;not;——!,啊哈,啊哈你別哭,啊哈啊哈爸給你啊哈餷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