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是亞陸一族的。”
“哦,難怪和紅的長相有幾分相似。兒媳婦,你知道我對有亞陸血統的女人都很專情的吧。”
我低頭,一臉陰霾:“也包括剛剛嗚哇嗚哇從這個屋子裡衝出去的那位?我還不知道我們亞陸族人什麼時候有金髮碧眼的基因蛻變了……”
“這個這個……”諾因老爺糾結了,“剛剛那個……大概是你看錯了。”
哎,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臉皮厚成這樣的。我頓時明白了七月被紅夫人嫌棄的原因,不是這個兒子太不濟,錯就錯在兒子長得太像這位惹人動怒的爹了。
七月睜著一雙天真的大眼睛看我:“笑,為什麼你望著我的的表情,這麼的……遺憾?”
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七月,這不怪你。”
“?”
屋裡的兩個男人無比莫名地凝視著我。
一天沒吃東西,肚子開始餓得咕咕叫。幸好七月夠聰明,記得在這個所謂的秘密基地裡隨時準備一些保質期比較長的儲備糧,以方便他每次逃跑時不至於被半途餓死。
於是,我和七月兩個人蹲在沙發上啃壓縮熟肉吃。
諾因老爺站在木屋的窗臺邊默默地抽著煙,壁爐裡的火暖暖地烤著我們三人的身體,由於室內和室外的溫差,窗框上結起了一朵朵的冰花。
酒足飯飽後,我問七月:“我在暮隱家住了一個多月,竟然都沒有遇到過你爸爸,他平時很少回家嗎?”
七月點點頭:“去年的聖誕節後,就沒有回過家。”
我大詫:“那不是有一年多了嗎?這麼久,都在外面泡妞?”
七月認真地回答:“不是,泡妞只是副業,其實daddy的工作很忙。”
忙、忙著殺人吧……
七月沒領會我的意思,反而將視線聚焦到遠處,眼神中露出一絲微妙的崇敬之情:“daddy揹負著別人看不見的傷,其實他很愛mummy,也很愛我們,只是他無法表達,但在我心中,他確實是全世界最優秀的父親。”
我一愣,一時間接不上話來。
遠處的壁爐傳來呲拉呲拉的聲音,橘色的燈光暈染著窗臺邊那個朦朧的背影,煙霧繚繞的指間,那個一頭褐發的男人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注意到,他的眼角有經年滄桑的痕跡。不知為什麼,我突然回想了紅夫人臉上那道狹長的傷疤,莫非諾因老爺和紅夫人的背後也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西裝革履的男人轉向了我和七月,薄唇吐完一口煙霧,綠色的眼睛在燈光中驟然亮了起來。
“兒子,要不要和你老子一起去幹一票?”
我有點震驚於突然變得霸氣十足的諾因老爺,緊接著就看到他將視線轉向了我。
“兒媳婦要不要也一起來?”
“啊?”
“殺人,可是很有趣的哦。”
“……”我的胸口轉來一陣噼裡啪啦的碎裂聲。
嗅著沿途雜草中殘存的氣味,星樊從山莊直路而下,深入到了那片實在顯眼到有礙觀瞻的原始叢林中。
他喘著氣一手撐在一棵扭曲的螺旋樹邊,靜靜地凝望著不遠處亮著黃色燈光的小木屋。漫天的繁星投入他的視線中,漆黑的髮絲在夜空沉緩的氣氛中化為烏有。
一隻長相離奇的小兔子從叢林裡竄出來,跑著跑著,它突然覺得不遠處有一團奇怪的黑色霧氣。
停下來轉過頭,它陡然發現自己一直賴以生存的那片青草地不知道被誰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它頹然了,它幻滅了,更重要的是,它怒了!
放火的元兇此刻正坐在那片平脊的草地上,圍著火堆,裹著一身黑色的大衣……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