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花廳上。半月不見,馬嘯嘯只覺得他膚色似乎略黑了些,也不知是不是野外打獵太陽曬的。
只聽他揖首道:“向太君請安。”
太君連忙叫起,只問道:“這次巡獵如何,可曾盡興?”
周寧麒答道:“倒也盡興,運氣甚好,獵到一隻雪貂,改日叫人做了貂裘,給太君禦寒。”
太君卻笑著,推辭道:“我一老婦,又不喜出門,留著貂裘做什麼,倒不如你自己留著。”
周寧麒卻沒就此答話,只說:“改日叫人畫了式樣,呈給太君挑選。”
太君倒也不再推辭,又問道:“這時節,北地該是頗為清冷罷,可曾路過齊州?”
馬嘯嘯一聽便想到素喜所說的,太君本家乃是齊州蘇家。
只聽周寧麒恭敬答道:“北地皆是冰天雪地,路過齊州,安國公一家都尚康健。”
太君滿意地點了點頭。
素喜端上茶點,放在案几上,退回一旁。
周寧麒攆起一粒松子,正待剝,卻見一青衣奴役急急跑進廳來,衝周寧麒磕頭道:“王爺,聖……聖……聖旨……到了。”一張臉漲得紫紅,一句話也說得磕磕絆絆。
周寧麒一驚,一粒松子落回了玉盤,啪一聲響,他只問道:“人現在何處?”
那青衣奴役向身後虛指一下,答道:“人已到了大殿之上。”
周寧麒即刻起身,往大殿走去。
馬嘯嘯見太君衝她招手,也忙機靈地跑將過去,扶著太君往大殿趕去。
大殿之上,眾人皆跪,只見那青衣公公展開明黃卷軸,拉長了聲音,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天府辦事不力,有辱天威,私自調換貢匹十祥錦,留作私用,所貢之布匹,實糟劣不堪,朕心實感驚愕。江南織造局府尹罰俸六月,駁永定侯封號。鎮天府本領布匹排程查領一職,盡數下放織造局,即刻交割,不得有誤,欽此。”
又拖長了聲音道:“鎮天府王周寧麒領旨。”
周寧麒面色不愈,卻只跪拜領旨:“臣領旨。”
馬嘯嘯只見一向波瀾不驚的太君伏在地上,身形竟也隨之晃了晃。
來人走後,周寧麒坐在棲梧院花廳上首,下面立著個管事模樣的半老侍從。
周寧麒面色鐵青,開口只問:“此去皇都,蘇闖一行究竟出了什麼岔子?”
那老者雙手垂在身側,一臉懼色,恭敬以答:“王爺回府前一刻,老朽才接到皇城傳來的信鴿,不及來報,聖旨便已到了。信上說,其餘布匹尚可,唯有那七匹十祥錦出了差錯,本來這十祥錦共得十匹,府中僅留有三匹,按常例算來也是少的,本算不得大不敬,可孰料往皇城送的那七匹十祥錦,離府之時還好好的,顏色豔麗,布上冰帛蠶絲織就的龍鳳圖樣也煞為討喜,未見半點差錯。可到了皇城,上交內務府欽點時,卻發現……發現……”那侍從卻不敢再往下說。
周寧麒一拂袖,怒斥道:“還不快說!”
侍從噗通一聲跪地,磕了個頭,嘴裡哆嗦道:“卻發現那盤龍繡像上竟是有眼無珠,飛鳳身上原先的彩羽也稀稀落落得僅餘數支……”
周寧麒咬緊牙關,馬嘯嘯站在近旁,只覺寒氣陣陣逼人,卻聽他繼續問道:“那蘇闖可有何說辭?”
侍從搖了搖頭,答道:“當天尚不待蘇大人解釋,人便即刻被壓入了都尉府,聽候聖上發落,如今聖旨一出,既罰了俸又駁了封號,想必蘇大人亦無大礙。”
馬嘯嘯不禁尋思,這皇帝雖關了蘇闖,卻也是雷聲大雨點小,面上雖是罰俸六月,剝奪封號,可又將鎮天府原本的布匹分管事項交割給江南織造局,蘇家實則是佔了大便宜,從前處處受鎮天府制約,如今卻是獨當一面,這擺明又是皇帝借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