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生抬起頭,看了看我,道:“老師,我不敢。”
我喝道:“為將之道,令行禁止。你們日後都將是帝國軍中的軍官,這一條必須從現在就做好!”
我的聲音有些大,那邊的預演也一下停住了,一騎馬越眾而出,向我這兒走來,正是武昭。還有十來步,武昭道:“是新來的楚休紅將軍吧?”
我催了催馬,迎上前去,在馬上向武昭行了一禮,道:“武昭老師,末將楚休紅,向老師問安。”
他眯起眼,微笑道:“你也是我的學生麼?”
我道:“五年前,末將曾得以聆聽老師教誨,時刻不忘。老師近來可好?”
他捋了捋鬚髯,笑道:“聽文侯大人說起你,說是你勇冠三軍,路尚書的公子在廷對時也對你頗加讚譽啊。”
是路恭行在帝君詢問時讚揚我吧。那天雖然他站在二太子一邊,而我站在太子一邊,他卻對我頗為稱許。那天,武昭大概也在班中,我倒沒有注意。我道:“老師取笑了。”
他看了看我的學生,又微微一笑道:“育木易,育人難。楚將軍,你的學生好象不太服你吧。”
我臉不由一紅。我從來不曾當過教官,也不知如何才能讓他們服帖。這幫小鬼頭出身貧寒,更有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思。我道:“末將還要向老師請教。”
他摘下槍,道:“楚將軍,你和我玩兩手吧。”
我嚇了一跳,道:“老師,這個……”
他象看透我的心思,道:“楚將軍怕傷著我麼?放心吧,老朽對自己的槍術還有幾分自信,來吧。”
我嚇了一跳,道:“老師,這個……”
他象看透我的心思,道:“楚將軍怕傷著我麼?放心吧,老朽對自己的槍術還有幾分自信,來吧。”
他已將槍舉了起來,我卻仍有些遲疑。武昭帶的這一班學生在練習擊刺之術,所以槍頭都是去掉了,包著棉花和布帛,而我在教的這一班因為程度太低,尚不能對練,所以只用練習槍。練習槍的槍頭都是木頭制的,雖然不是真槍頭,但以我的力量,如果木槍頭擊中武昭,以他的年紀也不一定能受得了。武昭雖然說對自己的槍術自信,可是我不論從資歷、官職來說,和武昭相差得太遠,實在不敢和他在馬上對戰。
武昭想必也察覺了我的顧慮,笑道:“楚將軍,若是怕意外,那我們用白堊槍吧。”
所謂白堊槍是馬上品評勝負時用的東西,其實也就是用細布包了一包極細的白堊裹在槍桿頭上,刺在哪裡就是一個白點,不會傷人,歲考時用的就是這個東西。兩人對戰完畢後,以身上的白點多少、位置來決定勝負。不過,這種白堊槍多半是兩個實力相差不遠的人對練時才用,我仍有些遲疑,道:“武昭老師,這個……”
武昭道:“楚將軍,不必多想了,全當是玩玩吧。來,把白堊拿來。”
武昭教的那一班中有個人答應一聲,便跑了出去。這東西在操場的庫房裡有不少,一會兒,他拿了兩包來,纏好了兩枝槍,武昭抓過一支,卻向我扔了過來。
此時我再不能推託了,將那柄練習槍扔到一邊,向武昭行了一禮道:“老師,有僭了。”
武昭也將白堊槍托在手中,我們帶的兩班學生登時帶馬轉到一邊,把當中的地方讓出來,武昭的學生看著我,不少人臉上露出不屑。我剛才教學生的,只是些最基本的槍術,他們看來那也是簡單之極,準認為我和武昭比武,那是必輸無疑的。
我帶著馬走到操場的另一邊,心裡卻不由得有些茫然。武昭到底吃錯了什麼藥,非要和我比武?也許,他因為久負盛名,也有些自大了吧。
槍術一道,原不僅僅是槍術精奇就能取勝的,那庭天在《行軍七要》中也有一段論及槍術決勝負的精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