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妃子,又是太子的母親,儘管她什麼都沒做過,她的一生只是被人傷害,被人玩弄,到頭來也要作為罪魁禍首被斬殺。我看著她站起來,整了整衣裙,挽著太子的手走去。我想說句話,喉嚨口卻哽咽著,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走過我身邊時,我再也忍不住,道:“楓!”
她轉過臉,看了看,忽然微笑道:“楚休紅。”
她知道我的名字!我想要說太多的話,卻突然間又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心裡百感交集,只是道:“如果能回到以前,那有多好啊。”
她微笑著道:“是啊。”
她的笑容如春花一般明媚,雖然她的眼角也略略有些細紋了。太子好奇地看著她,也許為第一次看到母親的笑容而奇怪。我強忍著淚水,點了點頭,道:“是的,那時真好。”
那時並沒有什麼好。可是,在我的回憶中,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卻顯得如此溫馨。至少,在那時我們都還活著。
有個宗室忽然痛哭起來,叫道:“我不想死啊!來人!快把我放了!”雖然被綁得死死的,那人居然還站了起來,便要向外衝去。兩個獄卒衝上前去,手持木棒向他頭上打去,打得錚錚有聲,那人口鼻流血,還在掙扎。
她向是沒有看到一般,向我輕輕點了點頭,道:“楚休紅,永別了。”
“永別了。”我喃喃地說著。為她刻的那個沉香木雕像也已失落在最後一場戰役中,如果將來有人找到的話,也許就是她僅留下來的一點東西了吧。我目送著她一步步向外走去,在凌晨前最後,也是最黑暗的暮色中走上斷頭臺。我也沒心思去聽贊禮在編排她的什麼罪狀了,只是默默地想著從前。
“第三個被殺,該是我了。”
張龍友突然輕聲道。他原本就坐在我對面,一直都沒理我。雖然做了幾年太師,養尊處優,人也稍稍胖了點,但他的臉上卻還依稀有著那個從海老處逃出來時的青澀少年的影子。他見我沒理他,苦笑了一下,道:“楚兄,你到這時還在恨我麼?”
我嘆了口氣,道:“人之將死,恩怨已盡。”
張龍友也笑了笑,道:“也是啊。以前我就想著殺你,現在看看,真是可笑。”
這時獄卒又已下來了。看著他的身影,我的心裡一沉。不是懼怕死亡,只是知道了她已經走了。
獄卒走過來,卻沒有和張龍友所說的一般到他跟前,反倒走到我面前,行了一禮道:“請吧。”
我站起身來,道:“龍友兄,原來還是我先走一步。”
獄卒摸出一個黑紗頭罩,輕聲道:“楚帥,請海涵。”
我不知道為什麼到我這兒就要戴頭罩了,所以只有帝君一家才能享受不蒙面處斬的待遇吧。我任由他把黑布罩到我臉上,一步步跟著他出去,上了斷頭臺。
斷頭臺的利刃已經拉起,上面雖然擦了一下,還沾著血跡。這些血是她的吧?我看著,只是呆呆地向前走吧。與前面被處斬的不同,贊禮也根本沒有讀我的罪狀,下面的看客倒是群情激昂地喊叫著。
我看著他們,心裡充滿了憐憫。
突然,我呆住了。在人群的前列,我看到了白薇!
她清瘦了許多。更讓我震驚的是,她手上拉著一個男孩子。這男孩只有六七歲吧,靠在白薇身邊,根本不敢看我。
白薇有孩子了!我只覺一陣暈眩。這個孩子,肯定不是鄭昭的,那就是我的了?
我想再看一眼白薇,那劊子手卻湊到我耳邊,小聲道:“楚帥,請稍快一些。”
別再看了吧。也許,再看下去會讓他覺得我這個帝國軍元帥也會貪生怕死。其實,我真的很貪生怕死,直到現在,我也害怕會死。只是當死真的來臨時,我也會去勇敢地面對。
我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