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聞道也有些感嘆,“明天勝了,那我們還有活到後天的命。可明天敗了的話,呵呵,楚將軍,大概我也得變成蛇人的大便了。”
我的手伸到腰間,握住了百辟刀的刀柄,喃喃道:“我們會勝的!就算只能活到後天,我也一定要活下去!”
曹聞道不知道我這話的意思,點點頭道:“當然。”但他馬上又有點頹唐,小聲道:“楚將軍,八陣圖和巨斧武士都沒有完全練成,我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看到後天的日出。”
我拍了拍他的肩,道:“能不能活到後天我不敢打包票,但今天活到晚上我是敢保證的。換崗後,我們好生商議一下明天的軍情,讓各營的營官也一塊兒過來。”
前鋒營五千人共分十營,每營五百人。曹聞道和錢文義原先都是驍騎,各統五百人,但整裝滿員後,他們同時升了一級,已變成中級軍官最下一級的備將了,也就是跨過了軍中升遷的“鬼門關”。如果這次勝利,他們一定能再升一級,而我如果那時成為安樂王的女婿,便是升為副將軍都有可能。
把前鋒營的驍騎以上軍官都叫來。此時曹聞道和錢文義麾下各有五個驍騎,連他們兩個,共是十二人,也算個小型的軍機會。等他們到齊後,我將文侯分派的任務跟他們說得清楚了,把明天各營的任務也細分下去。
我沒有和他們說神龍炮只能打三發,只是說這一趟任務仍是極其兇險,萬萬不可大意。由於前鋒營中只有八百餘人是老兵,大部份都沒怎麼上過戰陣,帶著這一批新兵上陣廝殺,我實在也沒底。
將明天的事務安排妥當,我讓他們早點去休息。今天晚飯極為豐盛,可吃著總有種最後一頓的感覺,我心情有些沉重,曹聞道卻是大吃大喝著,和幾個比較接近計程車兵開著玩笑,前鋒營大概倒數我計程車氣最低了。
本來自己也該早點安歇,但是在帳中躺了一會兒,只覺口乾舌燥,睡也睡不著。起床來點著了油燈,倒了杯涼茶喝著,我仍在細細捉摸著明天的戰事。
文侯讓蒲安禮衝鋒,自然是為了將蛇人吸引到一起,以利於神龍炮轟擊,他的任務更接近誘餌。可文侯對神龍炮真的有那麼大信心麼?在軍機會上,文侯對神龍炮的威力大加渲染,但我們面對的是野戰,(奇*書*網*。*整*理*提*供)當蛇人漫山遍野的衝過來,神龍炮充其量只能夠開啟幾個缺口,對整個戰局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文侯依靠的,仍然得是正面進攻。可是從進面進攻的話,我們又能有幾分勝算?
我想來想去也想不通。文侯所練新軍除了鄧滄瀾的一萬水軍不知所蹤,其餘的已悉數派出,可見他的確是孤注一擲了。以文侯之能,不該如此冒險的。也許,是因為我們到了最後關頭,也不得不冒險了吧。可是我想來想去,仍然想不出文侯有什麼必勝的把握。
我走出帳去。大戰在即,營中卻出其地安謐,不時聽得有士兵的鼾聲傳出來,天空中一輪半圓的月亮高掛在城頭。輕風徐來,有時傳來幾聲換崗的吹角之聲,周圍一片寧靜。
我走上城頭,明天要在城頭守著的諸軍正在忙著加固工事,他們也都沒注意我。我正看著,邊上忽然有人道:“楚將軍!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上來?”
那是路恭行。他大概也缺少休息,兩眼佈滿了血絲。他是南門主將屠方的副將,南門是攻擊主力,他要負擔起前後接應和佈置的重任,實在很累。我向他行了一禮道:“路將軍,我睡不著。”
路恭行走到我身邊,笑了笑道:“楚將軍,馬上便要有一場大戰,不休息好可不成。”
我訕笑了笑。這場大戰勝負仍然未知,雖然文侯說得大有把握,但我還是覺得勝算極少。我嘆了口氣道:“休不休息也是一樣,明天這時候,路將軍大概就看得到我戰死後的屍首被抬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