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總得三日半方能回到雅坦村。雖然心急如焚,但一到夜晚,路上漆黑一片,看也看不清了,只能打尖休息,等天亮再走。
紮好臨時營地,把馬匹都拴好,這個營地雖然倉促搭成,卻是整整齊齊。程迪文雖然對戰術兵法沒有太高的天份,但他和父親一樣,有相當高的整頓能力,這也是鄭司楚非把他叫出來的原因。鄭司楚定計指揮,程迪文依計執行,這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有程迪文在身邊,鄭司楚也覺得膽氣壯了不少。
點起幾堆火,馬馬虎虎吃過了晚飯,鄭司楚讓士兵們早些休息,留了十個人巡哨。雖然這條路上鬼影子都不見一個,但鄭司楚仍然不敢有絲毫大意。安排好後,他靠在一個背風的地方,仍然不緊不慢地咀嚼著半塊麵餅。程迪文已經草草啃完了,又從懷裡摸出那支笛子來想要吹奏一曲,鄭司楚忽道:“迪文,今天不要玩你那個鬼哭狼嚎了。”
程迪文撇了撇嘴,道:“你少來嫉妒我,不會吹就明說好了,我教你。”
鄭司楚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我是說今天不要吹了,不要驚動了敵軍。”
他的確在嫉妒程迪文吹得一手好笛,當初在軍校,自己家世高過程迪文,外貌身高也勝過他,可程迪文就是因為能吹一手笛子,很讓女校的學生如痴如醉,所以也有一些女生對他不理不睬,反而對程迪文頗加青眼。那時他也偷偷學過吹笛,但總是不入門,吹出來的很不中聽。他說程迪文吹得“鬼哭狼嚎”,其實說的是自己。
程迪文聽鄭司楚說的這個理由,倒也同意,道:“也是。”將短笛往腰裡一插,但手上卻很不得勁,晃了兩晃道:“司楚,我們來練練刀吧。”
這回輪到鄭司楚撇嘴了:“你有那麼好的寶刀,我和你比,不用幾招腰刀就被你削斷了,不幹。”
程迪文的槍術根本不能和鄭司楚相提並論,刀法還勉強可以比比,但他的無形刀削鐵如泥,鄭司楚卻是根本無法抵擋。程迪文道:“玩玩動什麼真刀,我們用木刀試試吧。”
他揀起地上兩根拿來生火的木柴,抽出刀來削了兩下,約略削成了木刀的樣子,將其中一把拋給鄭司楚,道:“看我程參謀大展神威,單刀力破鄭司楚!”
這當然只是吹牛,沒用無形刀,只三四個照面,程迪文後頸被鄭司楚輕輕砍了一下。如果用的是真刀,這一下足以將程迪文的頭都砍下來。鄭司楚用力甚輕,程迪文只是覺得頸後微微一痛,不由惱羞成怒,正待返身攻擊,哪知剛轉過身,忽見鄭司楚向後一躍,跳開了三四步,道:“迪文,你聽!”
程迪文一怔,道:“什麼?”
“好象有腳步聲。你耳朵比我靈,聽聽看。”
程迪文聽他說得鄭重,伏倒在地聽了聽。這手伏地聽聲是軍中人人都會的,程迪文因為吹慣笛子,耳力超過常人,細微之處也辨得清楚。他聽著,忽道:“果然,腳步聲甚亂,大約,有兩百人。”
“在什麼地方?”
“約摸一里以外。”
一里以外……
鄭司楚陷入了沉思。朗月省人口很少,整個朗月省大約只有七十萬人口,這兩百人很有可能便是五德營的奇襲隊。
好快啊。鄭司楚有些呆呆地想著。他不曾和五德營正式交手過,但五德營能讓方若水吃了一個大敗仗,自然不會弱,可走小路也如此快法,幾乎要和他們並駕齊驅,明天很有可能同時趕到了。
程迪文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道:“司楚,怎麼辦?”
五德營熟悉地形,晚上也在趕路,此消彼長,速度不會比他們這支騎軍慢。鄭司楚心頭有些發寒,覺得帶出兩百人來還是有些託大。可是如果士兵帶得多了,行軍速度又會減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搖了搖頭道:“不要多想了。現在我們在暗,敵人在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