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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部分

們未必知道我們也在接應,到時還有五十個先行接應運糧隊計程車兵,我們可佔優勢。”

程迪文放下心來,道:“那就好。”他先前趴在地上,身上也沾了些泥土,拍了拍,忽然叫道:“哎呀,我的項鍊到哪裡去了?司楚,你幫我找找。”

鄭司楚道:“你一個大男人,戴什麼項鍊,丟了就丟了。”

程迪文有點想哭似地道:“這可不一樣,這是我媽給我戴的,一個雞心墜子,上面鏤著個‘吳’字。那是我的護身符,出發時我媽交待過,千萬不能丟了。”

鄭司楚聽他說得著急,也拿了根帶火的木棒過來往地上照著。朗月省地勢高峻,一鉤殘月高掛天邊,淡淡的月光竟是藍色的,照在地上也根本照不亮什麼。在程迪文方才趴著的地方照了照,鄭司楚忽然發現地上有個東西一閃,拿了起來道:“是這個麼?”

那是個金子打的墜子,上面鏤著個怪怪的字,大概是個“吳”字,與尋常字型大為不同。程迪文接了過來道:“謝天謝地,就是這個。”

項鍊的鏈子斷開了,一時也掛不上。鄭司楚見他笨手笨腳地弄著,道:“別弄了,天亮再看吧。”程迪文見黑燈瞎火的也的確弄不好,取出一塊手帕來包好了放進懷裡,準備明天天亮了再連起來。

兩人重新坐到火堆邊,鄭司楚道:“迪文,你這墜子上怎麼有個‘吳’字?那是什麼意思?”

程迪文道:“你不知道麼?我以為鄭伯跟你說過的,我爹本來姓吳,程這個姓是後來改的。”

第二日天一亮,二百人便早早起身,胡亂吃了點東西重新出發。發覺了五德營也在趕路,鄭司楚的面色登時凝重起來。雖然隨軍出征,來了也有好幾天,但一直還不曾開戰,這一次,只怕就要面對面地對上五德營了。

走到天交正午,停下了歇了歇,程迪文抽空拿出那個項鍊比劃著。項鍊也是用金子打的,有一個環開了,手頭沒工具也弄不好,只能放擱在懷裡,準備回去後讓隨軍工正修一修。鄭司楚一邊喝著水吃著麵餅,一邊默默地想著。

五德營要輕身奇襲,人數肯定也不會太多,大概也正如程迪文聽出來的,在兩百人上下。在軍校時說起打仗,每個人都能眉飛色舞,似乎個個能手握重兵,百戰百勝,但一旦真的要開戰了,他才發現自己心底仍然帶著懼意。老師也說過,初次上陣,再勇敢計程車兵也會害怕,老師自己第一次到戰場上時也一樣。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身體被利刀砍開,被長槍刺透,如果能無動於衷,那隻能是個瘋子。所以感到害怕並不可恥,更重要的是克服自己的恐懼心,這樣才能越戰越勇。

自己和程迪文都是第一次上戰陣,現在,也正是該害怕了吧。他回頭看了看手下的那些士兵,由於這十一年來基本無甚戰事,這裡計程車兵也有近三分之一都是新兵。昨天聽得敵軍也在趕過來,那些新兵中有幾個不住地舔著嘴唇。鄭司楚知道,越是恐懼,嘴裡就越是發乾,這幾個人雖然臉上看不出來,心中實是害怕之極了。

還好。他想著,至少自己還沒怕成這樣。也許,程迪文說自己天生就是個軍人,可能也沒錯吧。可是他心裡最喜歡的,其實是什麼都不做,靜靜地躺在一片細草如茵的野地裡看天上的白雲。

他看了看四周。朗月省十分荒涼,雖然是夏季,天午時陽光很烈,但由於地勢太高,仍感覺不到多少暖意,地上也少見綠色,只有零星幾株樹半死半活地直立在路旁。天上的白雲倒是慵懶如絮,一朵朵如伸手可及。

如果沒有戰爭,揀一塊石頭睡上一覺,讓太陽照在身上,呼吸著清冽的空氣,倒也不錯。

他不由得笑了笑,默默地垂下頭。

“司楚。”

程迪文拍馬過來,叫了他一聲。鄭司楚略略一驚,抬起頭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