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張偉問道:“去年年底,一共有四百多名學子年過十八,出官學入仕。你軍機處用了幾個,還有那麼許多,都用在何處?查清楚了,具名匯冊,報給我知道。”
吳遂仲雖不親手經管,到底臺灣所有的政署衙門都得與他打交道,這些事情到是清楚。因向張偉笑道:“這事情到不必查,手尾我都知道。這四百多學子,除了二十多學醫的去了官辦的醫醫供職,還有一百多人學商算術的,有的回自家商號,也有的在財務署、廉政等署供職;還有五十多人,入了臺灣講武堂深造學習,準備從軍;下餘的除了學業不精,回家自謀生路的三十餘人,都各自入臺灣各衙門辦事去了。”
張偉聽他娓娓道來,說的清楚明白,因笑道:“你到肯上心。只怕何楷也未必有你清楚呢。”
因又將目光轉向陳永華,陳永華自是知他意思,灑然笑道:“我那邊初時學童不多,年紀太大,我只是教他們識些字便罷了。那些人,當不得大用。”
沉吟一下,又道:“臺南官學改制之後,約摸著再過五年,就有大批的人才可用。自然,想來也會有不少入太學繼續學習,這也是好事一樁。”
張偉又轉頭見那幾個軍機中書官唯唯諾諾模樣,心中一嘆,知道這些孩子雖然學的一身好本事,比之原本私塾教育出來的書蟲不知道強上多少。光說身體素質,這些天天跑步健身的臺北官學子弟,就比那些手不提四兩的舊式書生強上許多。因又泛泛涉獵了一些西式學問,再加上明史、算、射、御等傳統科目都曾學習,故而不但舊式文章寫得,那公文、算術、商貿、火槍、駕駛馬車,都不在話下,確實算的上是文武全才。
正文 第六十章(鼎革六)
只是他們學習之時,大半都是年紀已長,再加上籠統而學,只得其形,未得其神。且自何楷來臺之後,將那些不是儒學的雜學分將出去,更加降低了非儒學學說的地位。第一批畢業的學子,三分之二仍是學了四書五經的舊式士子,雖然學了些新學,又鍛鍊了身體,到底只是舊瓶裝新酒罷了。
張偉思忖一番,向吳遂仲道:“我知道此處也缺人手。不過,這些孩子我培養不易,還要要用來做大用處的好。你給我精心挑一百人出來,要略懂醫術,地理;身體強壯,火槍射術也過的去的。”
吳遂仲一驚,向張偉道:“大人,可是要將他們派出,去那呂宋島為官?”
“你心思到動的快!沒錯,呂唯風那裡很缺人手,這些孩子馬上馬下都成,比原本的那些手不提四兩的書生強的多。呂宋那邊情形複雜,正需要用他們。”
吳遂仲急道:“這些孩子剛出官學,並無經驗。且去海外數千裡之遠,家中父母,想來也是不捨,請大人三思。”
“不必多說。當初我來臺之時,也不過二十出頭。我既然派他們去,自然會讓漢軍保護他們的安全。先在馬尼拉城歷練,過上幾年,再分派各地為官,讓他們的父母放寬心好了。”
又向吳遂仲道:“我令你想呂宋分地設官的節略,你可想好了?”
“大人,已是想妥。一會子便可派人送至你的府上。”
“甚好,遂仲,我下一部要整頓漢軍軍務,政務上你多費些心。不要怕擔責任,甚或是有人說你專擅。我人在臺北呢,你一個文人,怕怎地?”
又向他壓低嗓音,令道:“不止是呂宋,臺灣的官制,也需改革。你常與那些大儒談談,問問,自從有孔聖以來,天下無過三百年的王朝,難道各代天子,就沒有一個內聖外王,一心以孔聖教導治天下的?其興也勃焉,其亡也乎焉,先是有勵精圖治,後就有荒淫無道;究意是孔聖的教導不對,還是後世人無法殝至三代之治?千百年來無人做到,難道此事非人力可及?若是如此,是不是該當改弦更張,想想其它的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