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我不方便和他們說,我身份如此,若是我說了,要麼就立時激走一大批人,要麼,就說我以勢壓人。你來出頭,再拉上覆甫兄,這些夫子們最多吹鬍子瞪眼,罵你們一通也就是了,斷無大礙的。”
陳永華在一邊聽的真切,一臉苦笑,向張偉道:“志華,你是將我放在火上烤啊!”
張偉略一點頭,極是誠摯的答道:“這件事別人做不方便,或是不夠份量。只好把你們放在這個風口上了。無論如何,這件事也是非做不可。為了方便論戰,所有的言論策論,都該讓大家都看看。我的意思,朝廷不是有塘報、坻報等官府公文麼?咱們就設一個《臺灣太學報》,以學術研討的名義,把一些讓這些老夫子們頭疼的東西放在上面。這樣,原本欲清高置身事外的,看到一篇令他火大的文章,該當如何?”
陳永華笑道:“只怕立時便提起筆桿,大加駁斥。”
“就是要這樣!這種事情,就怕一個巴掌拍不響。要是沒有人理會,終究還是一潭死水。待咱們造出影響來,不怕他不來辯論,越辯則道理越明。如此再三的反覆,報紙越來越引人,學術大家們紛紛著文發言的,數年之後,學術倡明,數十年後,則思想改變可期。這可是功在千秋的大事,復甫兄,一切都看你們的啦!”
他說的興頭,又向何斌道:“不光是學術和政治的報紙要搞,還要搞一個商報,把各地的貿易資訊都刊列於上,何處需何物,何物在某處最貴,獲利最多。還有那市井百態,家長裡短,這些都刊行於報紙上,免費贈送。開初或許人不信,慢慢過上幾年,大家都知道這報用處甚大,自然會搶著要這報紙。到那時候,報紙可以出售,可以收費給人做廣告,銀子自然就賺回來了。這還是小事,待這種報紙深入人心,便可藉由報紙宣傳政治,潛移默化改變人心,這可比一味說教好了許多。”
他這些話在情在理,何斌等人都是精明之極的人物,細思之下,果真是如他所想。當下那何斌嘆道:“真不知道志華的腦袋是怎麼生的,這些主意當真是妙極!”
又向他問道:“怎地你來臺之初,沒想起來用這個辦法?而是用嚴苛之法,禁止
百姓非議時事?”
張偉一笑,向何斌答道:“一顆小樹尚沒有成長茁壯,你卻去搖它,其後果如何?來臺之初,你我赤手空腳,除了些須家財,當真是身無長物。百姓不服,士人不曾歸心,沒有軍隊,沒有官員。更重要的是民智未開,那些土裡刨石的農人百姓,知道認什麼字?報紙出來,你讓誰看?家有百樣事,先緊急處來!我先讓他們吃飽飯,再令子弟讀書,庶已可以收到實效。否則的話,當初你我根基不穩,坐視下頭有人造謠生事,隨意聯絡士兵官員,利用宗族勢力對抗你我。那麼,只怕你我二人的屍體,此時早就在地底腐爛了。”
他傲然道:“此時我有近十萬大軍,全臺的百姓都*著我吃飯。海外的貿易加上工石礦山,我使用了大量的勞工,這些人,全*我養活。還有官吏,巡捕、歸心的儒生、官學太學的學生,這都是我的籌碼!身處我這樣的地位,擁有現下這般東征西討博回來的威名聲勢,尚有何懼?此時做這些事,正合其時也。”
正當張偉於臺北以不易之決心,更改學制,放開言論,興學校,辦報紙,以辯論代替棍棒,以新式學科,新式教育推動臺灣的文化,乃至整個民風的改變之時。四川的瀘州城外,此時卻正上演著最野蠻的一幕。
數千名光著身子的婦人被身後如狼似虎,臉上掛著淫蕩笑容計程車兵們用槍尖強逼向前,稍行的慢一下,或是絆了腳,失了足,便立時被那些兵士們用槍、矛,槊在身上捅出一個個足以致命的血洞來。
“走快些!若是攻下城來,你們還能活下去,攻不下城,大帥說了,一個也別想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