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夫人氣的渾身發抖,卻見明蘭直直的對視過來,眼中坦然堅定,絲毫不懼。
甘夫人只能收回目光,她做夢也想不到明蘭會這樣直截了當的把那層紙捅穿了,她還當明蘭這樣的小媳婦羞於啟齒,只能忍下這口氣呢;她臉色變了好幾遍,氣的臉色發黑,咬牙切齒之際,還隱隱聽見四周傳來譏笑嗤嘲的聲音,頓時臉色又轉成豬血紅了。
其實在座的許多貴婦也瞧不慣甘夫人的作為,不過是事不關己,沒必要置喙罷了,但瞧笑話卻是不遺餘力的,她們既沒人幫明蘭,自然也不會來幫甘夫人了。
甘夫人正不知如何下臺之時,一直在最上首裝聾作啞的盧老夫人忽大聲道:“六丫頭呀,我說何時可開宴,要是把我老婆子餓壞了,回頭尋你祖母告狀去!”
這句話逗的旁邊不少女眷都笑了起來,明蘭不好意思的微紅著臉:“哎呀,今日結識了這許多人,一時說的興起,差點兒就忘了!老夫人別見怪,咱們這就開席。”
盧老夫人擺擺手道:“無妨,小丫頭頭回辦事,這已是不錯了!”
說話間,明蘭叫僕婦們引著眾女眷出了花廳,往擺了飯的蓮池偏廳走去,盧老夫人這一打岔,不少女眷頗為失望,好戲是看不成了,甘夫人卻是鬆了口氣,就坡下驢跟著出去了。
煊大太太瞧著一場紛爭消弭無形,趕緊幫著引路帶客,明蘭在賓客後頭壓陣,正要出門前,卻被身旁的袁文纓一把扯住,只見她笑的滿臉通紅,湊在明蘭耳邊低聲道:“你可知道,這不要臉的女人統共送出了多少‘義女’?”
明蘭奇道:“很多個嗎?”
袁文纓興奮的點點頭:“你家一個,沈國舅家一個,小鄭指揮使一個,還有北疆的幾位總兵!聽說是一次宴飲上,當時在座的將領都被甘將軍送了!”
明蘭大吃一驚,她剛才已看出甘夫人的厚臉皮來,沒想到甘家厚顏到這個地步:“可,可可…沈鄭兩傢俱是剛新婚呀!”
把事情做的這麼招眼明顯,怕也只是個馬前卒,不知後頭的靠山是誰。
“沒錯!本來我一直不敢跟你說的,如今看你是不怕的,我就放心了!”袁文纓露出米粒白的細細牙齒,興奮的兩眼冒光,“沈國舅家的那位鄒姨娘厲害,轉手就把那女子送了人;鄭家就要命了,不願和甘家鬧翻,可小鄭夫人又剛新婚,哪肯呀,哭死哭活的鬧了半個多月。鄭駿大人生怕惹來皇后不快,就決意替弟弟收了那女子,這下子鄭夫人不幹了!鄭夫人出了名的端莊嚴厲,最看不慣那種妖嬈女子,她二話不說給丈夫納了個良妾,說納妾可以,但納這樣的妾萬萬不成,於是又鬧了一陣……”
“後來呢?”明蘭聽的興起,追問道。
袁文纓笑的幾乎抽過去,斷斷續續道:“呵呵…後來鄭老夫人出馬了,她,她…呵呵,她替鄭老大人收下了那女子為妾!呵呵……鄭老大人臥榻多年,連動都動不大得了……”
明蘭一陣歎服,張口結舌:“天哪,天哪……這,這……”
“所以呀,鄭家兩妯娌才這般僵的。”袁文纓終於緩過氣來了,抹抹笑出來的眼淚,“我家大嫂和大鄭夫人原是手帕交,她自己孃家路遠,是以常來我家做客,她把這事兒說了後,我們都覺著氣憤呢!哼,哪有這樣不要臉的!”
兩人捧著肚子笑了半天,笑夠了,趕緊一起往外走,她們都是爽朗風趣的性子,很是投緣,走著說著,一路歡笑,明蘭隨口問道:“對了,你可回過孃家,瞧過新侄子了沒?”
袁文纓頓時唉聲嘆氣起來:“哎,我去過了,二嫂很好,小侄子也很好,大家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