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人害死了。”那宮女冷笑道:“我的話沒錯罷?”太后又驚又怒,道:“什麼話沒錯?”那宮女道:“這藏書的秘密所在,天下只你自己一人知道。柳師妹倘若不是你害死的,她的斷腳怎會放在這裡?”太后怒道:“這會兒還在這裡說瞎話?盜經之人該當離去不遠,咱們快追。”那宮女道:“不錯。說不定這人還在慈寧宮中。你……你可不是自己弄鬼罷?”太后不答,轉過身來,望著衣櫃,一步步走過去,似乎對這櫃子已然起疑。韋小寶一顆心幾乎要從胸腔中跳了出來,燭光晃動,映得劍光一閃一閃,在地下掠過,料知太后左手拉開櫃門,右手便挺劍刺進櫃去,櫃中那宮女勢必無可躲閃。眼見太后又跨了一步,離衣櫃已不過兩尺,突然間喀喇喇一聲響,那衣櫃直倒下來,壓向太后。太后出其不意,急向後躍,櫃中飛出好幾件花花綠綠的衣衫,纏在她頭上。太后忙伸手去抓,又有一團衣衫擲向她身前,只聽得她一聲慘叫,衣衫中一把血淋淋的短刀提了起來。原來那團衣衫之中竟裹著人。櫃中宮女倒櫃擲衣,令太后手足無措,一擊成功。那男嗓宮女起初似乎瞧得呆了,待得聽到太后慘呼,這才發掌向那團衣服中擊落。韋小寶見那團衣服迅即滾開,那綠衣宮女從亂衣服中躍將出來,手提染血短刀,向那男嗓宮女撲去。那男嗓宮女發掌擊出,綠衣宮女斜身閃開,立即又向敵人撲上。韋小寶身在床底,只見到兩人的四隻腳。男嗓宮女穿的是灰色褲子,黑緞鞋子。穿綠鞋孤雙腳疾進疾退,穿黑鞋子的雙腳只偶父跨前一步,退後一步。兩人相鬥甚劇,卻不聞兵刃相交之聲,顯然那男嗓宮女手中沒有兵刃。韋小寶斜眼向太后瞧去,只見她躺在地下,毫不動彈,顯已死了。但聽得掌聲呼呼,鬥了一會,突然眼前一暗,三座燭臺中已有一隻蠟燭給掌風撲熄。韋小寶心道:“另外兩隻蠟燭快快也都熄了,我就可乘黑逃走。”呼的一聲掌風過去,又是一隻蠟燭熄了。兩個宮女只是悶打,誰也不發出半點聲息,似乎都怕驚動了外人。慈寧宮本來太監宮女甚眾,鬧了這麼好一會,早該有人過來察看,但這些人顯然一向奉了太后的嚴令,不得呼召,誰也不敢過來窺探。只聽得察察聲響,桌椅的碎片四散飛濺,韋小寶暗暗心驚:“這說話好似男人般的宮女武功恁地了得,掌風到處,將桌椅都擊得粉碎。”驀地一聲輕呼,白光閃爍,跟著噗的一聲,似是綠衣宮女兵刃脫手,飛上去釘在屋頂。跟著兩人倒在地下,扭成一團。這一來韋小寶瞧得甚是清楚,但見兩人施展擒拿手法,在數尺方圓之內進攻防禦,招招兇險之極。他別的武功所知甚為有限,於擒拿法卻練過不少時日,曾跟康熙日日拆解,見兩個宮女出招極快,出手狠辣凌厲,挖眼,搗胸,批頸,鎖喉,打穴,截脈,勾腕,撞肘,沒一招不是攻敵要害。韋小寶暗暗咋舌:“倘若換作了我,早就大叫投降了。”韋小一顆心隨著兩人的手掌跳動,只想:“那支蠟燭為什麼還為熄?”他明知二人鬥得正緊,他就算堂而皇之的從床底爬出來,堂而皇之的走出門去,兩名宮女也只有驚愕的份兒,誰也緩不出手來阻攔,但就是鼓不起勇氣。驀地裡燭火一暗,一個女子聲音輕哼一聲,燭光又亮,只見那灰衣宮女已壓住了綠宮女,右手手肘橫架在她咽喉上。綠衣宮女左手給敵人掠在外門,難以攻敵,右手勾打拿戳,連連出招,都給對方左手化解了,咽喉給人壓住,喘息艱難,右手的招數漸緩,雙足向上亂踢,轉眼便會給敵人扼死。韋小寶心想:“這灰衣宮女扼死對手之後。定會探頭到床底下來打經書,韋小寶可得變成韋死寶!”此時不容細思,立即從床底竄出,手起劍落,一匕首插入灰衣宮女的背心,乘勢向上一挑,切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隨即躍開。灰衣宮女縱聲大叫,跳了起來,一撲而前,雙手抓住韋小寶頭頸,用力收緊。韋小寶給她扼得伸出舌頭,眼前陣陣發黑。綠衣宮女飛身躍起,右掌猛落,斬在灰衣宮女的左頸,跟著左手抓住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