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報信,企圖搶走所剩不多的口糧,你們竟還為了這種人翫忽職守,還放走了最不應該放走的人?”
徐常林心裡更加愧疚,已是悔不當初:“屬下知錯。”
“所幸還是被發現了,否則溫莊定然血流成河。”
殷牧悠強作鎮定,臉色卻有些泛白,他終於明白了那些怨氣是如何一點點到堯寒身上的了。上一次,他大約沒能察覺出這件事,還得溫莊被山匪血洗,死了不少人。
如此一說,那些積攢的怨氣才夠了!
殷牧悠吐出一口濁氣,心裡也恍然大悟,頓時醍醐灌頂。
原來是這樣!
陶邑連忙幫腔:“還是郎主英明,早早的察覺到了!”
殷牧悠深吸了一口氣:“不是我早早察覺,現在細想之下,你們難道不覺得他們巡查到這麼遠的地方,有些古怪麼?”
看來是那二人同山匪通風報信的時候,不小心遇上了堯寒,才看到了這一切。
陶邑和徐常林沉默了下去,覺得殷牧悠真是心細如髮。
“那現在可怎麼辦?”
“別慌張,先下最打緊的,便是查清山匪的動向。就算他們死了,那些山匪也不會放棄搶糧。”
徐常林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那糧食藏於何處?是否要派人嚴加看管起來?”
陶邑露出為難:“說起這個……昨日王上才下了令,說是要徵糧。”
徐常林睜大了眼:“這個節骨眼上?”
山匪要搶糧,王上要徵糧,他們更加缺糧,先下可真是亂做一團了!
殷牧悠聽到他的話,腦子裡頓時生出了一個計策。
“給!”
“……可給了我們該怎麼辦?”
“不僅要給,還要大張旗鼓的給,要讓那些山匪明白,王上徵走的乃是溫莊最後的糧食。”
陶邑細想了幾番,眼神漸漸一亮。
“妙策!”
徐常林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臉上只剩下一片茫然::“陶邑,你和郎主究竟在打什麼啞謎?”
陶邑臉都黑了,這個徐常林,簡直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雖然嫌棄,他還是耐心的朝徐常林解釋:“天災肆虐,周圍村鎮想必都沒有糧了,那些山匪不搶就是活活餓死!可那些糧食已經被王上的運糧隊給徵走,他們搶的便不是溫莊的糧食,而是王上的糧食了!”
殷牧悠笑了起來:“然。”
徐常林總算明白,是禍水東引之策!
他倒吸一口涼氣:“可這樣的話,我們不也沒糧了嗎?”
“要搶走的東西,做個假也不會有人看出。”殷牧悠略沉思片刻,“在運糧隊安插咱們的人,從溫莊回朝一定要走很長的險路,腳下便是滾滾江水,山匪一來,直接將假的糧袋乘亂推入水中。”
假的被毀了,也變成了真的了!
屆時誰也看不出他們做了手腳,直接把禍事落到了山匪頭上。
徐常林和陶邑今日均是心服口服,朝殷牧悠狠狠一拜。
“郎主英明!”
殷牧悠深吸了一口氣,溫宅形式複雜,溫老爺留下的部曲其實並不和他一條心,反而對他猜忌頗多。
而此時,他已和溫老爺留下的部曲交心,將其盡數納入掌心之中。
接下來,便是解決山匪之事了。
幾日後,徵糧的欽差果然如期而至。
殷牧悠同他們寒暄許久,大開了糧倉,早就把準備好的假糧袋交給了他。當然,其中真真假假的混合在一起,這才能到達以假亂真的地步。
溫莊的農戶們全都看在眼底,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這下子,可就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