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埋怨的,埋怨她十七年來對家裡的不管不問,卻沒有想過她一個人重生異國,周遭陌生的環境和全新的身份給她帶來多大的困擾。好不容易去了一趟南京,看了一眼老家,面對曾經的親人那些荒謬的話又怎麼可能說得出口,誰又會信?
“如果我今天沒認出你,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過一輩子?”
“我別無所擇,這種事不是我能控制的。”垂下頭,她不願看弟弟的臉,“小遠子,你要認清,你的姐姐已經不在了,那個叫蘇希的女孩子她死了十七年了。無論後續怎樣,她的死已經是那個名字的所有終結,不需要也沒必要再有別的牽扯,你明白麼?”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我姐是死了,可是又換了個身份活了,她還會叫我小遠子,還知道我最愛吃什麼,還把我當弟弟看,她就還是我姐!”蘇遠的聲音有些激動,“你知道你那天死的時候我有多難過,爸媽有多傷心嗎?你害怕難過,你有想過我們嗎?媽媽因為你,差點哭瞎眼睛,明明那時她才三十多歲就那麼一個晚上她像老了十歲;爸爸這幾年總是咳嗽,就因為那段時間喝酒吸菸過度傷身了,一直調理到現在也沒見有多好;我現在看到那些公交車扒手,表面上把他們抓住交給警察其實恨不能把他們通通掐死!”
憋在心中多年的委屈,以為會一直把它帶進棺材的蘇遠做夢也沒想到會有機會找到當事人發洩一通,他的聲音隨著情緒的激動也跟著高昂起來。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愛鑽牛角尖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難道說就你現在的爸媽是親人,換個血緣我們這些人就什麼都不是了,連讓你承認的資格都沒有了?你有沒有想過我能認出來,爸媽見到你就認不出來了?有本事你就別對我好,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你既然心軟留下破綻就別怨我對你放狠話!蘇希!我今年三十四歲,算算你的年齡也該有三十六了吧,你不能總長不大,老這麼自私,該有點擔當了!老實承認上一句不會挨老天劈的!”
如果有熟悉的人在場,估計會大嘆,這二人不愧是做了兩輩子的姐弟,一激動起來那教訓人的口氣真是如出一轍。蘇遠這邊說得肝火旺盛,另一邊蘇希被她指責愧疚得連頭都抬不起來,眼淚珠子那是一顆兩顆掉個不停。
“你或許真記不得了,可是我還記得,七歲以前我們倆會為了一隻雞腿大打出手,八歲時我被同學欺負你握著拳頭拉著我一起報仇,十歲你攢了兩個月的零花就為了給我買生日禮物,十四歲你說要當明星,我說要開公司賺大錢捧紅你……姐……你說你當年,怎麼就能這麼狠心呢?”
他抬頭望天,用力地吸著鼻子,似乎這樣可以把眼淚全逼回去,另一邊的蘇希已經蹲下身抱著頭哭得難受。
“別說了,別說了……”這麼赤裸裸的指責和埋怨,將她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再一次狠狠撕開,疼得她連不敢正視的力氣都沒有。
“你們在談什麼?”拎著大包食物的進藤光終於完成任務回來,卻看到眼前詭異的一幕,“姐,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見到蘇希蹲在那裡,他連忙趕過去,扶著她起來時,目光卻是又驚又疑地瞄向一旁的蘇遠,那種弟弟對姐姐本能的維護在一瞬間顯露無遺。
蘇遠瞧在眼裡酸在心裡,那個明明是他姐。可是這種話怎麼也講不出口的。
“小席子,我不管你現在什麼心態,過些日子我會把爸媽帶來日本看你,到時候不準不來。”怨氣直接撒在他姐身上,連帶以前一用必捱揍的綽號都不惜拿了出來(“希”取諧音“席”,有小遠子怎麼能缺小席子,姐弟倆當年互取綽號的戰爭結果之一),蘇遠用中文特意交待給了蘇希後,又用日文笑著和進藤光打招呼,說什麼時間不早了要回去了,今天玩得很開心,令姐怕是吃多了身體才不舒服趕緊帶回家休息云云。在某十五歲小孩一臉措手不及的茫然中,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