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施施然離開了。
可是這並不是全部的結束,蘇遠臨走時那特意的一句交待折騰得蘇希一個星期都沒睡好,好不容易把情緒穩定了,那廝陰笑著來了一通電話:“姐啊,爸爸有事不能來,但我把媽媽帶來了,嘿嘿嘿,是不是很激動?”
死小子,三十來歲了還這麼不正經。額頭冒著青筋地在心裡狠狠揍了蘇遠一番,蘇希卻不得不承認她現在很激動:“在,在哪……?要我去接你們麼?”
“等你接還不知道要什麼對候呢我們人早就到日本啦,就在機場附近那個叫……”報了一個賓館的名字,蘇遠的話才到這裡蘇希就把電話給掛了。
以極快的速度換了一身衣服,蘇希收拾完儀表,人像一陣風似的從樓上呼啦啦轉到樓下玄關。
“阿曦,你這是要去哪啊?這麼急急忙忙的?”美津子從廚房裡探出頭來,見女兒一身外出的行頭不由奇怪道。
蘇希沉默半餉,有些複雜地看了現任母親一眼,馬上又笑道:“我去見一個重要的人,不用擔心,很快會回來的。”
“阿曦……”她伸出手再叫喚時,回應她的是一聲急促的關門聲。
攔下一輛出租指往目的地,蘇希的心情是緊張了一路,絞著手指好一會兒後才有些不情不願地下心。賓館前依舊是一身西裝扮演著商場精英角色的蘇遠,老早就站門口守著了,活像個看囚犯的牢頭。見到她出現,他立刻笑開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蘇遠一臉的篤定,不理蘇希的白眼,他洋洋得意,“因為你是我姐嘛。”
“你也確實是我弟,至少我看見你就手癢的本能真是一點也沒變。”忍住想揍他一頓的衝動,蘇希心裡高興之餘又有些感嘆,小遠子的適應和接受能力比她強多了。
“走,我帶你去見媽媽。”領著已經縮水成高中生的姐姐,蘇遠心情極好地走在前面,她肯來就代表正式承認自己的身世,就算不再姓蘇也沒關係,只要他們彼此承認還是姐弟就好。
比起開心的蘇遠,蘇希的心情已經是緊張得一塌糊塗,一路上忐忑不安地跟在身後,心裡卻是一遍又一遍描繪母親江怡和的臉龐,曾經年輕時的,韶華已去時的,無論是哪種臉,必定都是帶著極溫柔的慈愛,不知不覺,心頭突然安穩下來。
領著她在一扇房門前停下,蘇遠回頭看她:“媽媽就在裡面,準備好了麼?”見她緩緩點頭,他抬手敲敲門,“媽,我把姐帶來了。”絲毫沒有叫一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女為姐姐感到尷尬的意思,磊落坦然得讓蘇希都不知是該感動還是該感嘆。
屋門幾乎是在下一秒被人開啟,一張帶著焦急的婦人面龐出現在門後,蘇希與之四目相對,原本含在嘴裡想要吐露的話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母親真的老了……儘管有精心收拾,可是蓋不住眼角的那些皺紋,和鬢邊的那些華髮,唯一沒有變過的,果然還是那副慈愛依舊的神情。
直到蘇遠將房門重新關上,蘇希再也沒能剋制住,她“卟嗵”一聲跪了下去,望著那曾在夢中數次出現的臉,顫聲開了口:“媽……”
江怡和幾乎想也沒想彎腰擁了過去,握著她的雙肩仔細打量,口中卻是喃喃:“是你,果然是你……老天有眼,還能讓我活著看到你。阿希,這些年苦了你了……”
自己生養十九年的女兒,突然事故辭世,對於一個母親來說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江怡和在得知蘇希死訊的當天,看到女兒慘不忍睹的屍首時當場暈了過去,醒來之後便是無止境的慟哭,如果不是有老伴和兒子在一旁勸,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終於把兒子拉扯成人,等到他結婚生子,心裡的悲傷因為時間的關係這才沖淡了許多,可每每想起依然忍不住落淚。
直到兒子從日本談完生意回來,私下裡對自己說起這件事,江怡和